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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二月二,關東山里沒有一絲春意。天擦黑的時候起風了,寒風彷彿能吹透棉衣,凍得人渾身打顫。
老康婆子吃罷晚飯,打算抱點柴火柈子把炕再燒一燒,出門就看見院外來了個人,打著燈籠,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
“康嬸在家呢?我家來了個客(qie),卻病這兒了,燒得直說胡話。您有空給砸咕砸咕?”
老康婆子聽說話聲就知道是屯東頭的馬二,這小犢子不是什麼好餅,早些年隨了綹子,打仗時把胳膊打廢了一條,山上的土匪不帶養閒人的,於是拔了香頭子洗手不幹了。幸虧還有個侍弄牲口的手藝,回屯裡養了一掛馬車,來回拉個腳,日子也過得去。
最氣人的是老康婆子看他三十好幾了,還是個半殘廢,怪可憐的,打算把後屯的啞巴姑娘說給他, 誰知他竟然百般推脫,不想要。
這十里八村還沒有人敢不給我老太婆面子呢,我看你到時候能說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打那以後老康婆子就再沒給過馬二好臉兒。
老康婆子可是這方圓幾十裡的名人,無論是保媒拉縴,紅白喜事,還是跳大神砸咕病,全由老婆子一手包辦。這十里八村還就只有她一個人會這些東西,真就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馬二也是實在沒有法子了才硬著頭皮來的,一邊進院一邊訕著笑說:“我遠房侄子,早上來時還好好的呢這不到晚上就起不來炕了,這可咋整?”
老康婆子雖然不願意搭理他,但還是有一定專業素養的。一聽這話就點頭說:“你等我一會,我回屋拿點傢伙事兒。”說罷進屋戴了個貂毛的帽子,拿了自己的百寶箱。風風火火地出來說“走吧。”
馬二用他僅有的一隻左手打著燈籠在前面帶路,老康婆子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上,烏拉鞋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響。
到了馬二家一進屋差點摔個跟斗,原來屋裡地面比外面低了一大截,感覺像掉進了坑裡。
馬二家是兩間土坯房,外屋是灶臺裡屋是大炕。這年頭東北的民居大概都這個樣子。
屋裡沒點燈,黑燈瞎火的,馬二把燈籠裡的蠟燭拿出來插在燭臺上,又點了一盞煤油燈,屋裡才亮了起來。
只見炕上躺著個半大孩子,呼吸急促,滿臉通紅。蓋著馬二的跑腿子被獲。看唇上的絨毛這孩子應該不大,不到十五歲的樣子。
伸手一摸,“嚯,這麼熱!”趕緊把被掀開,“發著燒不能捂,能把人捂死……你這有白酒嗎?先用酒搓一搓。”
馬二從櫃子裡拿出個玻璃瓶,咬開木瓶塞,往小碗裡倒了些酒。 老康婆子見他一隻手幹活不利索,就拿起火柴把酒點燃。 用手沾起冒著藍火的酒,給那孩子搓了起來。
頭臉,脖子,腋下,前後心,手心,腳心都得搓到。解開棉襖紐扣時才發現這孩子為什麼發燒了。只見肚皮上纏了一條破布條,左側有血液滲出來,都嘎巴住了。再解開布條,傷口上胡亂塞了一團棉花,都凝結成了暗紅色的硬塊。
老康婆子用酒溼潤了一下,輕輕揭開,發現傷口是兩個圓洞。一前一後,是個貫通傷。也不知道腸子有沒有破。
老康婆子心下了然,原本她聽說孩子說胡話了,肯定挺嚴重,就打算辛苦一下,請個大神,好多要點錢。一看這種情況,沒那個必要了。畢竟裝一回神上身也挺累的。
老康婆子走南闖北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一打眼就看出這是槍傷。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中槍也不奇怪,可是這麼點的孩子中槍卻不多見。想到馬二以前的身份,這孩子八成也是個小土匪。只是年紀太小了,哎! 真是可憐啊!
抬頭看了一眼。見馬二也憂心忡忡地看著孩子的傷口,絲毫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老康婆子就知道該咋辦了。從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又用白酒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