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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息，放輕手腳移步至窗縫處，窗牖半開著，他側頭往裡望，裡頭未點燈，一片漆黑，什麼也瞧不見。他正欲伸手去推窗子，好讓月光灑進去，忽然聽聞屋內有話音響起。
秦汜手一頓，側耳去聽，勉強聽出是突厥語。他眼皮子跳了跳，怪道這皇宮裡有如此重的血腥味。
屋內有兩人在說話，氣息奄奄的想必就是嘉元帝嚴刑拷打的那個突厥使者了，至於另外一個……是適才他跟丟了的刺客嗎?
秦汜眼睛一眯。刺客是突厥人?
秦汜是聽得懂突厥話的，恐怕整個鴻臚寺都無人比他更懂突厥語。屋內話音壓得低，斷斷續續傳進他耳中‐‐
&ldo;我不要死在這兒……&rdo;
&ldo;無甚要緊，等大梁太子登了基，可汗佔領中原大地指日可待，何必非要撐著回草原呢?&rdo;
&ldo;你……你!當初你答應……&rdo;
&ldo;我答應什麼了?可汗不喜旁人道靖安公主是非，你倒好，直接捅到大梁老皇帝跟前了，別說你能不能撐回去，就算回去了可汗也饒不了你!&rdo;
&ldo;你個……無恥小人!分明是你……&rdo;
&ldo;我怎麼了?你是罪臣，我是功臣。沒有我潛伏在大梁太子身邊出謀劃策、煽風點火，就他那個膽子，儲君之位早就被削了，還妄想做皇帝?等那個蠢貨登了基，這中原大地遲早是可汗的囊中之物……&rdo;
屋外，秦汜氣得手抖，一個不慎碰到了半開的窗牖。
屋內人立時便察覺，厲喝一聲：&ldo;誰?!&rdo;
秦汜握了握手裡的劍，提劍行至廂房門前，一字一句道：&ldo;閻，王。&rdo;屋內那人立馬推開門，一刀刺過來，僅憑這一刀，秦汜便斷出此人武藝平平，他揮劍迎上。
數十招後，那人已落下風，秦汜冷笑著揮劍欲刺其心口，膝蓋骨忽然被猛地踹了一腳，秦汜立時便半跪下去，那一劍也刺偏了。又是一刀刺來，秦汜立馬收手去擋，刀劍相持之時，他忍痛費力地站起身來。
廂門大開著，秦汜定睛去看持刀之人，非是想像中典型的高鼻深目異族人面孔，眉目倒是很中原相，卻又隱隱透出些異族人的味道。
秦汜眯了眯眼，想起來似乎的確在太子帳中見過此人，這眉眼放在中原人裡並不怎麼打眼，他便並未如何上心。
秦汜用勁，劍鋒壓過去，他陰著聲問：&ldo;便是你給太子出謀劃策的?盜取寧國公的虎符也是你出的計策?今日皇后被刺，想必是你幫著太子自導自演的戲碼罷?&rdo;
那人手中彎刀漸漸不敵，忽然陰森地笑起來：&ldo;沒錯。&rdo;
秦汜嘲諷地扯了扯嘴角：&ldo;可真是妙計。&rdo;話落，他手一翻，挑落那人手中彎刀，一局刺進那人胸腹。
那人鮮血噴湧而出，踉蹌倒下。秦汜抽劍，漠然道：&ldo;便去陰間做你佔領中原的春秋大夢罷。&rdo;
寧國公府內，蘇虞正急得額角冒汗。
蟬衣端著三碗蓮子羹正欲進屋，忽見屋外有一人貓著身子，似乎正在偷聽屋內人談話。
蟬衣猛喝一聲：&ldo;何人在此?!&rdo;
屋內蘇虞被驚動，出來查探，卻見竟是一頭珠釵都歪了的蘇瑤。蘇虞眸中恨意點點，若不是蘇進添火加柴，尚不至於落到這般進退兩難的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