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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大門外，宋岡親自檢查過張中明本人和揹負的荊條後，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引領二人進入殿中。
繞過雕樑畫棟的影壁，就到了垂拱殿裡的小小庭院。
此刻已經是十月，庭院裡各種菊花爭奇鬥豔，尤其是綻放的金絲皇菊，更是彰顯了菊中皇族的不同凡響。
張中明還是第一次來垂拱殿，本來突然之間感到一種忐忑不安的情緒。
進入官家所在宮殿後，二人跟隨著宋岡來到了趙靈笙辦公的書房。
趙靈笙在洪諮夔帶張中明進入皇城後，她就第一時間得知了，聽到張中明前來負荊請罪，她也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對於這次為武人爭取地位，趙靈笙是做好了長期與文臣對峙的思想準備。
大宋此前的濮議之爭，英宗皇帝為了給自己生父，爭取一個【皇考】的名分，就是這樣一件事就鬧了十八個月。
明朝的大禮儀之爭更是持續了三年之久。
趙靈笙提升武將地位，更是觸及到了文人士紳群體的核心利益，比起一個【名分】問題更加觸動人心。
在趙靈笙想來，這樣觸動整個利益群體的大事件，至少也得三五年才能告一段落。
想要將這個理念深入人心，沒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是做不到的。
沒多想這才過了兩三個月，此事就迎來了轉機。
張中明的倒戈，對於傳統文人士紳群體，可以說是狠狠的一下背刺，如果運作得好的話，短時間裡這就是就可以獲得階段性勝利。
“臣臺院監察御史張中明，此前誤解官家的良苦用心，以至於做出死諫這等蠢事，還請官家狠狠責罰。”
張中明見到身穿常服的趙靈笙後，立刻快步上前幾步，隨後一下跪在書案之前，雙手高舉荊條，上身深深的俯首。
洪諮夔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很是驚訝。
宋人對於跪拜是非常剋制的，別說是官員見到皇帝，就是普通老百姓見到皇帝都可以不用下跪。
從宋代的書籍、筆記裡的內容來看，老百姓去衙門打官司，也是不需要下跪受審的，一般只有伏罪後才會叩首認罪。
張中明見到皇帝就跪拜，從規定上來說算是【御前失儀】，可也算是表明了他的認罪之心。
“平身吧。”
趙靈笙一邊說著，一邊頭也不抬的在一份奏札上，寫下上百字自己的批示。
張中明本來預想過官家的反應，可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有這般平靜，這反而讓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洪諮夔拉了拉張中明，他這才恍然大悟的站起身來，手裡的荊條一下子變成了燙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批示寫完之後，趙靈笙將手中的御筆擱置到筆架上，抬起頭打量起張中明來。
張中明此前雖然有上朝的資格，可因為他是御史臺的官員，按照上朝的班序，他上朝之時並不是面對皇帝，而是橫著站立，與對面的官員相對。
趙靈笙看到張中明後，第一印象就是太瘦了，估計是絕食傷了根本暴瘦，直到現在還沒有養回來，下半輩子他估計得久病纏身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趙靈笙現在所關心的，她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張中明問道：“張卿，你說你錯了，來向朕負荊請罪，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裡了？”
張中明本來想深深作揖的，可因為手裡的荊條，以至於如果要作揖的話就不倫不類。
可如果要把荊條給放在地上，那也顯得太不尊敬官家了。
正在張中明左右為難之時，宋岡走了過來，他一下子福至心靈，將手裡的荊條交給了宋岡。
張中明總算是能正常的作揖行禮：“官家，臣此前太過狹隘，只想到武人桀驁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