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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髒了,不另外做怎麼行。”
李天然發現他不問話,巧紅也就不說話。兩杯下去還是這樣。靜靜地吃,靜靜地喝,靜靜地聽,偶爾“嗯”一聲。
“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怎麼不說話?”
“嗯……”
“怎麼回事兒?”
“我沒……沒這麼跟人出來過……”
他一開始沒聽懂,過了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看她面頰泛紅,不知道是那幾杯老酒,還是害臊。
“不是一塊兒吃過麵嗎?”
“那不算,那是躲雨……也沒吃完。”
李天然忍不住微笑。大概是出了點兒聲音,巧紅的臉更紅了。他趕緊收住,轉了話題;“我也總有二十年沒來這兒了……”他轉頭望著窗外黑黑一片。
“二十年?”
“小時候,五歲還是六歲,跟我師父來過一趟。”
“師父?什麼師父?”
李天然一下子也愣住了;“教我功課的師父。”
“那是你老師。教你手藝的才是你師父……”她開始偷偷地笑;“除非你小時候當過和尚。”
李天然也跟著笑了。
夥計送上了菜和餅。兩個人都靜了下來吃。
他不時偷偷地看對桌的巧紅。臉真有點兒像丹青。個兒也差不多。只是身上多點兒肉。逗起人來可跟丹青一樣,抽不冷子冒出一句,叫你哭笑不得。看模樣,歲數也小點兒。丹青屬豬,那巧紅不屬老鼠就屬牛。他心中嘆了口氣,這麼年輕就守寡。可是又想,丹青沒滿二十就死了,還是新婚……
“那你不屬雞就屬狗。”
李天然一愣。
“你不是說你二十年沒來了?上回來不是才五歲還是六歲?”
“好像是吧……”他心裡頭一下子很亂。
“哪兒能好像又屬雞又屬狗的!”
李天然儘量保持鎮靜;“我不知道我哪年生……”他注意到巧紅聽了,臉上有了點兒變化;“誰是我爹,我娘,也不知道……我是我師父師母領過來帶大的。”
巧紅回看著他,眼圈兒發紅;“我以為就我命苦……”尾音慢慢拖到沒聲了,才舉杯喝了一口白乾兒。
李天然靜靜看著她。
“我兒子屬羊……在的話,今年六歲了……”
他靜靜喝酒。
“也許那天晚上我要是也去了,許就沒事兒了……可是我沒去,就他們爺兒倆去聽野戲……說是我兒子睡了,他爹揹著他回家,就在大街上,一部汽車打後邊兒上來,一滑,就把他們倆給撞飛了……”
李天然握著酒杯,一動不動。
“汽車停都沒停……問縣裡,警察說是日本軍車,他們管不著。問憲兵隊,又說沒這回事兒……怎麼沒這回事兒,一大一小死了兩個人!”
“這是多久以前?”
“前年立秋……”一滴淚珠掉進了她手中酒杯;“屬羊,都快四歲了……”
18 什剎海(3)
“在哪兒出的事兒?”
“就在通州大街上。”她仰頭幹掉杯中的酒,又伸出了酒杯。
李天然給她添了,也給自己添了;“通州的家呢?”
“家?……”她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我們本來有個小客棧。出了事兒沒一個月,他大哥,給了我五十個袁大頭,就把我趕出來了……”
“後來呢?”
“虧得徐太太在通州的兒子,勸我來這兒陪他媽住。”
“客棧呢?”
“客棧?”巧紅慘笑了幾聲;“早成了大煙館兒啦!”她頓了頓,抿了口酒;“連店名兒都給改了……現在聽說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