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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隨便走了走熟悉地形,差不多九點過,大多開始陸陸續續收攤,石澗仁才在一家路邊攤吃了碗素面,住店或者租房子現在肯定沒錢,但轉了一圈原本瞄上路邊一家餐館外的爐火灶膛邊,一眨眼卻已經有個流浪漢靠在那裡抓蝨子了,要是再過倆月,天氣可能熱起來就不用擔心受寒,但現在這樣的天氣,就算不下雨,夜間寒露對身體傷害也是很大的。
深諳養生調息的年輕人細心的把最後一根麵條吞下去,還喝完了熱乎乎的麵湯,跟路邊攤的老闆閒聊兩句,就知道路邊的飯館什麼早就在七八點後關門,沒有什麼幫工的機會,只有這種路邊攤才會守到12點過收拾回家。
思忖自己難道來這裡第一晚就得在什麼屋簷下躲避風頭的石澗仁扛著烏木棍,慶幸自己好歹也是吃飽了肚子的,順著慢慢開始迴歸安靜的街道踱步,目光左右掃視那些當街建築背後的巷道,遊戲室、網咖、美術培訓學校、繪畫用品為主的商鋪這些在碼頭周圍很難看見的行當,以後都值得了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個棲身之……這時年輕人的耳朵裡似乎隱約聽見點聲音,依依呀呀的聲音?
前後走了兩三個巷子口,確認其中一個之後鑽進去,順著依稀的路燈和高低不平的石階,轉過兩三棟完全不規則的建築以後,那聲音果然更加清晰了。
說實話,要不是石澗仁來自於山裡,熟悉山路的曲折蜿蜒,可能那些北方習慣於平坦方正東南西北的人,來到江州這樣一個爬坡上坎的山城,一定會很不適應,歪歪扭扭的還扶了扶牆,才在一個黑黢黢的轉角後面看見一道昏黃的光,順著光線再轉一次角,破舊的堂屋中,裡面幾盞白熾燈吊在陳舊的房樑上,盡頭儼然是一個半人高的小舞臺,上面正有一個穿著鳳冠霞帔的旦角在上面唱戲!
現在的鄉村鎮上電視什麼的都不稀罕了,可要說到石澗仁真正瞭解點的娛樂形式,還得是唱戲,誰叫老頭子那一代人,熱衷於痴迷唱戲呢,更不用說老頭子半世瘋癲也跟當初那幾位唱戲名家有點關係,所以這十來年在山上,師徒之間能娛樂一下的除了下下棋,就是聽老頭子哼哼唧唧的唱戲。
只是和石澗仁熟悉的崑曲京劇有點不同,這明顯是本地的川劇,唱腔中頗多本地口音,所以有多半石澗仁都不能完全聽懂,但是他剛才還略微焦躁的心情一下就平和放鬆,摘下肩頭的烏木棍杵在地上,肩頭靠在旁邊的牆角,津津有味的聽著那悠長的高腔起承轉合。
當然這藏在破屋舊巷中的戲臺班子也沒多深厚的功力,身上的行頭都應該是幾十年的老東西,背後的佈景也陳舊不堪,多聽得一會兒習慣了黑暗,石澗仁的目光順著舞臺往前面一看,兩三排木條長椅的觀眾席上稀稀拉拉的不過五六個老人,反而是堂屋後面擺了七八張八仙桌,坐了不少打牌抽菸的人,儼然是個茶館!
看的人不認真,唱的也不怎麼專心,後面玩牌的是一種石澗仁沒見過的瘦長紙牌,除了邊角坐了幾個看起來和楊澤林差不多寫寫畫畫動作的大學生,基本上都是老人。
原來應該是個什麼會議室的破舊建築兩邊有不少門,所以沒人注意到這個靠在最後昏暗角落的年輕人,大半個小時以後,頗有些綿長的戲曲唱完,那舞臺上的燈光關掉,看戲的顫顫巍巍起來走人,後面喝茶打牌吃瓜子的也說笑著散去,從戲臺後面出來一個老者摸摸索索的開始收拾桌椅茶杯時,石澗仁才看準時間參與進去。
不做聲不做氣的拿起牆角的笤帚開始清掃地面的瓜子殼菸蒂,順手把條凳都疊到牆邊一起,他年輕力氣又大,做起來自然麻利,動作熟練以後又看見一張抹布,先把桌面上的殘渣煙盒全抹到地上,再另隻手的笤帚侍候,總之一氣呵成,飛快的清掃整理,如同機器一樣推進過去,身後都是乾淨整齊的場面了,那個老者開始被陰暗處突然出來的身影嚇了一跳,但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