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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剛睡下,阿姜姐姐在裡頭陪著。」
阿離撩開簾子進去,見明月倚在榻上,腰腹上搭著錦被。她雙眼闔著,額上覆著帕子,長發披散,餘一縷落在面上,眉心淺蹙,睡得不大安穩。
阿離在榻上坐下,近了便覺出她有些發燙的呼吸。他眉宇微皺,將她面上髮絲捋開。
他手粗糙,繭子刮上去,明月皺了下眉,幽幽睜開眼,眼中生霧,「哥哥?」
「我在。」
她尤在夢中,本就疲乏又兼藥力,輕輕喚了聲便又合上眼。
「劉先生說只是有些累了,身子進了邪風,好好休養一陣便好。」阿姜同他輕聲交代。
屋裡安靜,阿姜攪了帕子遞給阿離,他將她額上帕子替換,心想等義父喪儀辦妥了,便帶她去落星湖放燈。上次沒去成,此番去了雍州,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阿姜跪在腳踏上,接過帕子,小聲問他:「阿離少爺認識雍州來的一位姓張的副將麼?」
阿離詫異,「確有一人,你問他做什麼?」
「不是我,是郡主呢。中元那日,街上那般兇險,是那位張副將救了郡主。郡主知道他受了傷,急壞了,可又不能去看看,心裡難受呢。」
阿姜託著腦袋,覺得她阿姆也有些奇怪,又是嘆氣又是難受的,還訓了她。
「阿離少爺既認識他,他傷還好嗎?等郡主病好了總能見到的吧。」她嘟嘟囔囔說了許多,不見阿離回應,古怪地望過去,「阿離少爺?」
阿離眼中微凝,這才驚醒。
「阿離少爺怎麼了?」
阿離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些事。」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明月,握住她露出來的半隻手掌,輕攏著扣在掌心。
阿離坐了不久,阿喬便進來了,神色有些沉鬱。她行過來,立在榻邊,探頭望了望睡著人兒,便見阿離握著明月的手。
她眉梢微動,阿離如被火灼,急忙鬆開,面上充血,立起來道:「嬤嬤,我這便先回了。」
阿喬見他侷促,倒輕輕一笑,「時辰不早了,我讓小桃兒盛了碗湯餅,你用了再回吧。」
阿離臉已通紅,只諾諾應下便匆匆出了去。
阿姜撲哧一笑,他背影瞧著便愈發慌張。
明月這廂病著,卻不知張信將要離開。客舍中,徐昉嘴皮子都說幹了,仍舊沒能說動榻上之人。
「你逞什麼強,你這傷大夫都說還遠沒好全。」徐昉懊悔不已,早知就不同他說那臺吉的事了。林副將得了將軍令,抽調人馬要將臺吉押送到雍州去。
「你不許收拾。」
小六兒跟泥鰍似的躲了去,比起這笑眯眯的徐校尉,他更怕這冷麵張副將。更何況,他可是被派來伺候張副將的。
徐昉氣的叉腰,扭頭見張信八風不動坐著寫信,更是氣惱。
「張信,馬上顛簸,你這傷在腦後,可不是什麼尋常地方,震著震著又裂了怎麼辦?我爹常說,別仗著年紀輕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兒。再說了,你不為自己想想,總得為金陵的老國公想想吧。」他平常話就多,如今更像個念經的和尚,只想憑著這張嘴將人給念回來。是,他是盼著他離郡主遠點兒好,可畢竟還是身子重要。
小六兒手腳利索,已將衣衫取了出來。徐昉瞪著眼,便去吼他:「不許收拾,趕緊給爺放回去。」
阿離來時便見這場景張信昏迷時,他曾來看過,後來事忙,倒沒再來過。
「蘭景,你來的正好。」徐昉見到他便如見到救星,上前拉他,「你幫我好好勸勸這頭驢,押送臺吉有的是兵士,少他一個不少,他傷還沒好硬摻和什麼。」
「張副將。」阿離未料如此,行近了先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