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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了太|祖母,叔叔被擲了許多絲帕香包呢,不過他只拿了嬸嬸的。」
老夫人一笑,對明月道:「我讓膳房做了幾道北邊的菜,等那孩子來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
「祖母想的周到,虎奴定會喜歡的。」
又等了半個時辰,平章才送著虎奴到了府中。
他牽著他到了松霞院,婉然方見他就說:「他可真高呀。」
她在同齡女子中已算高的了,可他,聽嬸嬸說才七歲,竟同她差不多。
遼人本就比中原人更加高挑魁梧,面容輪廓也更深邃。他臉上還帶著嬰兒肥,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生的是俊的,面龐比之阿離更加柔和些,應是像了母親,往廳中一站一眼就看出來同金陵城中的孩子不一樣,帶著一股原始的野性,無畏無懼如風中勁草。
明月喚他:「虎奴。」
她早注意到他一進來便朝她看的最多「姑姑。」聽得她喚,他才終於奔了過來。
他脖子上掛的繩子促起來,她給他理著,才發現是她先前寄過去的護身符。她指尖撫著符袋上的「平安」二字終是沒能護住阿離明月牽著他到老夫人跟前,「這是太|祖母。」
他乖乖叫了,老夫人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孩子,如今便把這兒當作家裡。」
用膳的時候,他胃口極大,一扇羊排足足吃了近一半。婉然嘴巴都張圓了,還去摸他肚子,「你怎的能吃這麼多呀。」把他弄得臉緋紅。
明月知他性子質樸單純,如今到了府裡畢竟陌生,怕他誤會對他說:「大姐姐是極喜歡你的,她性子就是如此,不是笑話你。」
「是啊,我沒笑話你,我那兒還有小時候玩的彈弓木馬,我都拿來給你。」
他臉上紅還未褪,點頭對婉然道:「謝謝姐姐。」
用完膳明月帶著他回葳蕤院,他身上外衣除了裡頭還穿著孝衣,靴子裡貼著一把匕首,刀柄上用羊皮包著繞著牛筋,看著粗糙開啟後卻是極鋒利。他遞給她看,說:「這是阿爹的刀,我留了下來。」
「義父將阿爹帶了回來,將他和阿姆葬在了一起。」
阿喬聽不得這些,已經偏過頭抹起了眼淚,阿姜也哭了。
明月摸著他稚嫩的臉,道:「日後你就與姑姑一起,阿爹阿姆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他圓滾滾的眼睛閃著淚,卻沒落下,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圈住她的脖頸趴在她肩上,輕聲說:「好。」
張信回來前,宮中賞賜的旨意就到了,封張信為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這是散官文階之號,嘉獎之意重於實權。實是如今朝中張信手握兵權又兼樞密副使,本就引朝中忌憚,若再給實權,權力便愈發失衡。
明月與老夫人也各有封賞,御賜之物內侍唱名,足足唸了半刻鐘才唸完。
「今日宮中設宴,侯爺怕是沒那麼快回。」內侍拿了賞錢,弓著腰客客氣氣地將話說給老夫人聽。
「勞煩先生了。」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才顫顫巍巍地走到牌匾跟前,這是方才御賜的,烏木金漆,上書「世代忠勛」。
「夫人。」厲嬤嬤見她久久望著,手伸出去要去撫那字,卻還是收了回來。
「掛到祠堂去。」
下人應諾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眼中閃著光,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片刻道:「回吧,侯爺雖不在,咱們也要好好慶上一慶。」
「夫人說的是。」
明月扶著她,她臉上帶著淺笑,像是塵埃落定。明月想這份尊榮是張家早就應得的,只是沉浮太久等真到了,喜悅淡了,只剩下滄桑疲憊,而那點喜也不過是因為終於能給逝去之人一個交代罷了。
張信歸來時松霞院中燈還亮著,婢子道侯爺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