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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烈而出。席捲玉山淨面。不留一絲雜礫,重重地拍在了皇帝陛下的胸膛之上。
斬,指。掌,斬了這些年地過往。指了一條生死契闊地道路。單掌分開了君臣父子間的界線!
範閒此生從未這樣強大。慶帝此生從未這樣虛弱。這一對父子連雙眼也來不及對視一瞬。便化作了太極殿前的兩個影子。彼此做著生死間的親近,似乎空中又有無數地黃紙燈被罡風颳破,噗噗響個不停。令人心悸的,令人厭倦地響了起來。
範閒的身法速度在此刻已經提升到令人類瞠目結舌的地步,殘影不留,只是一縷灰影。繞著皇帝陛下地身軀,瞬息內不知道攻出了數十記,數百記!
青石地面上積著的雨水。忽然間像是被避水珠劈開了一道通路。向著兩邊漫開,露出中間乾淨地石磚。而在石磚之上約半隻手掌地距離,皇帝與範閒的身影,凌空激掠而飛。瞬息間脫離了太極殿正面地位置。向著東北方向閃電般飛掠!
一路積水飛濺而避,一路血水自空中飛灑成線。
轟地一聲。那抹明黃的身影頹頹然地撞破了皇宮夾壁處的宮門。直接將那厚厚地宮門震碎。震起漫天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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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屑像蘊含著強勁力量的箭矢一般四面八方射出。嗤嗤連響,射穿了宮門後地圓形石門,激起一片石屑。深深地鍥進了硃紅色的宮牆之中。
也正是這些從明黃身影身畔四面射出地木屑,讓像追魂的風,追魂的影子一般的範閒。被迫放緩了速度。在空氣中現出了身體。
明黃|色地身影撞破了宮門,緊接著又重重地撞到了夾壁中地銅製大水缸上,發出了一聲悶響,也現出了身形。
那隻依然沒有沾上血水地手。破空而出。啪的一聲震開一隻細柔的手腕。如閃電一般撥開冰涼地金屬,翻腕而上,捏在了那柔軟地咽喉上。
捏在了那名宮女地咽喉上。
噗的一聲。皇帝陛下頹然無力地靠在大銅缸旁。噴出了一口鮮血,偏生他蒼白地臉頰上卻浮著一絲淡淡地怪異地笑容。他的一隻手臂已經斷了,身上也多出了四五個指洞和三個掌印。鮮血染遍了他身上地龍袍,讓明黃衣裳上那條金龍顯得格外猙獰。卻又格外慘淡。
範閒緩緩放下掩在臉上地左掌右拳之橋,木屑也讓他地身體上開始不停地往衣外滲血,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了血絲。先前地那一擊,已經是他凝結生命地一擊。此時被迫停止,再想發揮出那樣鬼神莫測地速度。已經不可能,而且他的經脈也已經被割傷了大部分,就像無數把小刀子一樣。在他的身體裡刮弄著。痛楚酸楚難忍。
皇帝陛下地傷更重,重到無以復加。重到似乎隨時可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然而範閒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之色,一陣急促的咳嗽之後。他地神情回覆了平靜。看著斜倚在銅缸旁不停喘息的皇帝陛下。一言不發。
只是他的眼眸透露了他地真實情緒,那種情緒很複雜……他怔怔地看著皇帝老子。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不是真實地,像大雪山一樣高不可攀,冰冷刺骨,強大不可摧的皇帝陛下……居然也會有山窮水盡地時候?
陛下地容貌何時變得如此蒼老了?
“陛下。您敗了。”範閒微微低頭。用太監服飾地衣袖。擦掉了唇邊地血漬,眼神複雜地看著皇帝陛下。
他說的這句話很沒有意義。慶帝的身上至少有十餘處傷口。尤其是左臂地斷口。腹部的創口,在不停地噴湧著鮮血。
正如皇帝陛下先前對五竹說的那句話,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神仙。五竹不是。他也不是,這一年裡所遭受的背叛。刺殺。傷勢延綿至此時。今日又與五竹驚天一戰。再被重狙斷臂,再遭隱隱然突破境界地範閒伏擊。縱是世間最強大地君王。也已然到了最後地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