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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的時候,千萬可別客氣,想這些年姑母理著內庫,太子不知道從中得了多少好處。連被你整倒地老郭家抄家的時候,就生生抄了十三萬兩白銀出來,內庫虧空?你若去梧州的太子行宮瞧瞧。便知道這些民脂民膏去了哪裡。”
範閒心頭微動,知道世子這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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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醉倒在桌上的靖王世子,範閒的心裡閃過一絲冷笑,想來還是五竹叔說的對,這個世界是真沒有一個人值得相信的。北齊之行,多有感觸,心知友情難得,所以今夜明知道李弘成是借接風的名義,代表二皇子向京中宣告自己與二皇子黨的親密關係。但依然沒有拒絕,但料不到這位世子會當著自己地面撒這麼大一個謊。
李弘成,靖王世子,他手下一位親信,一直暗中理著流晶河上的所有皮肉生意,雖說這生意並不光彩,似乎與世子這種身份配不上,但卻在源源不斷地為他輸送著大批銀兩。世子的行事極為隱秘,如果不是範閒去年夏天曾經派人查過那個叫做袁夢地紅倌人,只怕連監察院二處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也難怪他敢當著範閒的面哭窮。
不過範閒也清楚,二皇子不見得是看上了內庫的銀錢,只是信陽長公主掌舵期間,東宮一定在內庫裡做了許多手腳,也許二皇子只是打算倚重範閒,想從這條路上將太子掀下馬來!
而且他也明白,世子這番話假中有真,確實有些王公貴族過的並不是那般如意,就連自己,如果不是有書局撐著,家中另有位國庫大管家,只怕也會要到處伸手??沒有人孝敬,難道只靠朝廷的那點兒俸祿?
宴已殘,酒已盡,範閒拍了李弘成兩下,見沒有反應,他也懶得再理李弘成是真醉還是裝醉,便佯作踉蹌扶著酒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早有掌櫃通知了兩邊地親隨上來侍候著。
一石居木門已開,初秋夜風吹拂進來,範閒搖了搖頭,試圖待友以誠,卻不得反應,不免有些失望。
正在這時,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人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誠惶誠恐地對範閒行了一個大禮。範閒略略偏身,眉頭微皺,心想李弘成既然將這樓子都包了,門外都有護衛,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那人看見範大人臉上地疑惑,趕緊卑微應道:“在下崔清泉,一石居的東家,請範大人安。”
原來是一石居的東家,估計是過來拍馬屁,範閒正下意識裡準備笑一笑,忽然想到這個姓氏,皺眉問道:“崔?”
崔清泉小意陪笑道:“正是,族中大人們本想請自前來拜謝大人在北方調教二公子的大恩大德,只是心知小范大人詩華書氣,不喜這等行事,所以命小的今日好生侍候大人。”
範閒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知道崔族是在京中頗有根基的名門大族,行商北方,這次在上京跪在使團雨夜中向自己乞命的崔公子便是他們的人,想來是崔氏知道兒子得罪了自己,所以千方百計地想圓了此事。
崔清泉很識趣地沒有上前,只是遞了一個盒子過來,說道:“是枝矮山參,雖然不怎麼大補,但用來醒酒是最好的,已經洗淨,生嚼最佳。”
範閒點了點頭,藤子京在一旁接了過來。
穿過長街地馬車上,範閒掀開膝上的盒子,發現哪裡有什麼矮山參,竟是厚厚一疊子銀票,皺眉一翻,發現竟足足有兩萬兩!
藤子京坐在他的對面,瞠目結舌說道:“這崔家好大的手筆。”
範閒面色不變,心裡其實卻也有些吃驚,這得是澹泊書局多久的收入,對方竟然這般輕鬆地送了過來。當然他也明白,崔氏如果還想做內庫往北的行商,就一定要將自己巴結好。聯想著今日出宮入宮一路所受禮遇,他不由嘆了一口氣,雖然兩世為人,心性較諸一般人要堅毅的多,但此時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權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