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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諾。&rdo;
侯須陀一退,滿帳空寥。無顏看完案上密報,起身走入裡帳,閉目躺在靜思塌上不消一刻,便被連日疲累壓得沉沉睡去。直到有人拿濕潤的絲帕擦著他的臉時,他才一下驚醒。
微弱的燭光下,夷光正側首望著他,微微含笑。
&ldo;二哥。&rdo;
&ldo;丫頭。&rdo;
眼前笑顏靈秀似雪櫻,讓瀰漫滿目的烽煙戰火一瞬褪盡,無顏沉迷,宛入夢境。
&ldo;方才在帳外看到侯將軍,他說你臂上受了傷……我來看看你的傷口。&rdo;夷光柔聲道,將無顏扶起身,半褪下他的睡袍,露出受傷的左臂。臂上纏著的白布浸透血跡,她倒吸一口冷氣,揭開白布,寸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ldo;你……&rdo;夷光又氣又惱,卻又心疼難當,急道,&ldo;怎麼不及時讓軍醫來包紮?&rdo;
無顏懶懶勾起嘴角,滿不在乎道:&ldo;等你。&rdo;
&ldo;什麼!&rdo;夷光恨其不爭,怒道,&ldo;那怎麼不讓人去找我?&rdo;
無顏一笑,撫了撫她的發:&ldo;丫頭今日治的那些人傷得比我更重。&rdo;
夷光怔住,恍惚道:&ldo;你今日果真去過傷兵營。&rdo;
無顏溫柔注視著她,笑而不語。
夷光咬住唇,眸波流動間微有異樣。她轉身端來清水,坐上榻側,寒著臉將絲帛小心翼翼地湊上血汙處。
無顏任她擺弄左臂,略帶幾分不可察覺的專注,看著她緊蹙的秀眉,半日,他終於忍不住將手指揉去她的眉間。
夷光往後一縮,抬眸望著他。
無顏苦笑道:&ldo;既帶你出宮,就再不想看你如此煩惱。&rdo;
&ldo;你這般折磨自己,何談不讓我煩憂?&rdo;夷光冷冷道,垂首仔細將他傷口包紮好,洗淨了手,便欲起身離開。
&ldo;丫頭?&rdo;無顏皺眉,拉住她的手臂,&ldo;生氣了?&rdo;
&ldo;沒有,我去問白朗借兵書。知道你帶我來戰場已是不易,卻絕不會教我兵法戰策,我去求白將軍便是,&rdo;夷光賭氣說完,回眸盯著他道,&ldo;你既這樣不懂照顧自己,我今後非得要和你寸步不離,衝鋒陷陣也是。&rdo;
無顏微微一愕,半日說不出話。
&ldo;不是為了公子無顏,是為了不準任何人傷我二哥,你自己也不能!&rdo;夷光甩開他的手臂,卻不料又觸及他的傷處。無顏哭笑不得,扶著左臂誇張地哼了一哼,已邁開腳步的夷光聞聲果然回頭,坐於他身側懊惱道:&ldo;怎麼了?怎麼了?我又弄疼你了?&rdo;
&ldo;沒有,&rdo;無顏鳳眸凝彎,伸臂將她攬入懷中,&ldo;若要行兵打仗,謀略是其次,你的武功倒是要好好練練。學兵法也不必去找白朗,他已領軍去了睢陽,我教你便是。&rdo;
夷光揚起臉,明眸間有躍躍欲試的喜色,又有些不敢置信的懷疑。
&ldo;你放心,別說衝鋒陷陣,&rdo;無顏劍眉飛揚,笑容說不盡魅惑風流,得意道,&ldo;以後越是危險的戰,我會越拉著你不放。你擔心我受傷,我也擔心自己若死――&rdo;
&ldo;胡說什麼!&rdo;夷光忙伸手掩住他的口,橫眉惱道。
&ldo;是,不說了,&rdo;無顏握緊她的手,眸光深深望著懷裡那人,輕聲,&ldo;丫頭今晚陪著二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