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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官起身,揖手一一應下。
車行過臨淄。
途徑聚寶閣時無顏欲下車買皮裘,卻被我死活拖住不給他下車。
若是讓他知道了我打著他的名號在外揮霍無度……我被自己嚇得猛然一個激靈,忙抱住他,勸阻:&ldo;二哥,我已買了皮裘。我……我給你做衣裳,好不好?&rdo;
他聞言一愣。
隨即轉身挑手抬起我的臉,狹長的鳳眸裡有溫柔的笑意在靜靜流淌:&ldo;丫頭要給我做衣裳?&rdo;
我豁出去,不要命地連連點頭。
無顏沉吟片刻,即而卻燦然一笑,拉著我坐回原位,手指輕輕摸了摸我的鬢角,笑道:&ldo;也好啊。&rdo;
但聞車外鞭策聲再次響起。
馬蹄踢塌,車攆軲轆。
我抹抹額角,坐離無顏的懷抱,悄悄吐出口氣。
紅顏賭坊
北上的行程有了無顏的陪伴,不愁寂寞,不愁煩惱,不愁金錢,只愁舒心。
自從乘船過了濟水,風聲嗚咽中就隱隱夾入了蕭瑟肅殺的深重寒意。漸行至晉國境內時,秋日的涼已慢慢不在,剩下的,唯有初冬的冰冷。
寬闊的大道上黃沙飛揚,兩騎並駕的紫絳罽軿車絕馳緲塵。黑油幢,瓔絲繩絡,朱班輪,倚獸較,伏鹿軾,九旒,皆畫降龍圖案,這樣富貴奢華的馬車張揚顯擺得令路上行人頻頻側目,皆不約而同地發出嘖嘖的驚嘆聲。
溫軟錦緞鑲飾的馬車裡,燃著小小瓷爐。瓷爐雖小,但散出的暖意卻足夠驅去那些不小心穿過青羅幃帳縷縷飄進的寒氣。
無顏仍穿著單薄的紫袍,但馬車裡的溫度倒也不讓人覺得冷。他舒服愜意地斜躺在我對面,閉目休憩時,臉上猶不忘掛上他自認為最優雅迷人的笑意。
可惜的是沒人欣賞。
我只顧埋首在已被我整得凌亂無章的紫貂裘中,拼命地穿針引線。若再做不好這裘衣,無顏這一路上唯有蝸居&ldo;穴&rdo;中冬眠了。
&ldo;啊!&rdo;我低呼一聲,垂眸看著自己又被針扎到的指尖,鮮紅的血珠慢慢湧出來時,我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正要把手指放入口中吮吸止血時,對面明明已睡著的人卻突然伸手拉過我的手指,輕輕靠向他的唇邊。
指上的肌膚觸上他唇邊的柔軟時,我不禁全身一顫,臉紅耳赤地瞪著他:&ldo;二哥!你要做什麼?&rdo;
&ldo;我喜歡飲血。&rdo;鳳眼半睜時,他睡意迷離的眼神顯得有些邪惡。
我聽得一怔,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只覺指尖上被某個溫軟濕潤的東西輕輕滑過,他……他的舌?我臉紅到耳根,腦中轟然一響,正待怒時,卻又平白無故心神亂作一團,失了言詞的本能。
&ldo;你……&rdo;我驚嚇不已地瞪著他。
他睜開眼眸,面色柔軟,身子一斜靠近我身旁,奪去我手下的裘衣,握住我的手指看了又看,眸光很是不忍,言詞卻譏誚:&ldo;丫頭果然不夠賢惠,看你針線功夫差成這樣……&rdo;
我冷冷一哼打斷他,縮回手,捧著裘衣重新穿針引線。
&ldo;我非得給你做出衣裳來。&rdo;我硬著頭皮認真堅持著。
無顏聞言好笑地看著我,目色逐漸平和溫暖。
他抿了抿唇,只睨眼瞧向我,靜默不言。
這日午後,駕馬的小廝照例給我們買了吃的送到車內來。
我簡單吃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