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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挑了一件肉桂粉桃衣,嬌笑盈然道。
她斜覷了一眼,嬌聲斥道:“好俗的顏色,我才不要穿呢。”
“俗麼?”琴書疑道,徑自在自個兒身上比了比,兀自轉了個因,彷彿在爛漫花叢中旋舞的蝴蝶。
“許是琴書身材玉潤,很適合呢。就送與你罷。”她笑道。
“奴婢要這麼漂亮的衣裳有何用,要穿給何人看呢?”琴書斂眼,一臉寥落道。
她一怔,終歸是女子,眼下琴書已是二十六的老女了,又無望出宮,天底下的女子誰不想覓一良人終身相伴。感覺自己觸及了琴書的傷心事,她有些尷尬。於是假裝正了正衣襟,一本正經道:“等哪天本宮有了協理六宮之權,就特許你出宮嫁人。”
陰陽怪調的聲音,即刻惹得琴書咯咯直笑起來。
而這一切,如今皆成泡影。
她的思緒被劉公公尖刺的聲音拉回。
“恭喜秋貴人,賀喜秋貴人!方才皇上吩咐了,先賜住飛燕宮偏殿,擇日再另覓佳處。”
秋貴人!殿中燭火輕搖,波動的光影晃碎了煙落清麗的容顏,一陣恍惚。“秋”字,是封號麼?秋貴人,宮女一舉封為貴人,當真是一步登天了。
“入畫,咱飛燕宮出了這等喜事,還不快拿些金飾謝謝劉公公,以後還需仰仗劉公公多多照拂。”她微涼的語調,帶了些許淡淡嘲諷之意。
“豈敢,豈敢。如今飛燕宮出了兩名尊貴之人,奴才逢迎還來不及。這樣,娘娘與貴人小主先聊,奴才告退。”劉公公是何等精明之人,早已是看出了煙落眸中淡淡的火星意味,老辣逢源一笑,執了拂塵便急急離去。
煙落也不看他,只冷聲吩咐道:“入畫,去御醫院請衛大人來一趟,就說本宮今日落水著了涼,又是心氣鬱結,外冷內熱,頭痛得緊。”
支走了入畫,琴書翩翩跨步而出,朝殿外一茂密的村叢中走去,她緩步跟上。瞧著琴書的步履飄然,身形搖曳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走般。
待走到夠僻靜之處,煙落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琴書腳步一滯,停在了厚重的落葉之上,不再有腳踏的“沙沙”聲,周遭霎時靜如止水,偶爾一片村葉自枝頭墜落都聽得分外清晰,她揹著身徐徐道:“我的本名,叫做秋宛琴!”
秋宛琴!多麼耳熟的名字,彷彿在哪裡聽過一般。煙落怔愣良久,驟然想起今日下午聽風離澈提起過,昔年後宮三分聖寵,其中佔一席之位的,便是德妃秋宛頤。秋宛頤,秋宛琴,她訝然驚呼道:“你是德妃的妹妹!”
琴書徐徐轉身,淡淡一笑,也看不出悲喜之色,只撥弄著身旁一叢枝葉繞在手指上,她的手指瑩白修長若瓷器一般,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如鍍了一層清冷的寒光,有些驚豔且驚心的意味,勾唇道:“娘娘果真是聰慧無雙!”
原來琴書竟是德妃的妹妹,難怪那次教宮女下棋之時,竟是邀自己一同去觀看,更是駐足於杏林苑的金魚池失神良久。還曾說,昔年的德妃最喜著一襲白衣,抱一卷書,坐在那杏花村下,輕輕撥弄著池水,逗弄著池中的魚兒。她當下就十分疑惑,德妃已是過世二十多年,而當時的琴書不過才兩三歲而已,何來這般的感慨?
腦中忽的又聯想起,琴書如今已是二十有六,卻依舊留在宮中為婢,只說明她必定是家中獲罪,以罪臣之女之名,永沒宮中。
“德妃是怎麼死的?”煙落突然問道,心中竟是有一陣猛烈的晃動,隱隱覺著有很重要的秘密將要浮出水面,也許正是眼下她迫切想知道的。
琴書不答,只娓娓敘述:“我們秋家本就是前朝重臣,且相助於皇上開疆闢土,是家父糾結一眾反對前朝昏君的良臣,擒住了昏君,開城投降,功不可沒。皇上為了籠絡前朝重臣,按例策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