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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望這身世倒沒什麼稀奇。先帝舊時南巡臨幸了不少姑娘,真懷上了孩子又想得通透的,都一碗藥了結了。但南望的娘親性子倔,偏偏把她生了下來,又輾轉找到先帝,把南望託付給他,自己轉身就投了河。
先帝大為觸動,認為自己虧欠了南望的生母,便將南望帶回凌蒼城,送到將軍府中交由老將軍葉啟撫養,且將其他知曉此事的人都滅了口。
幸而葉啟同他兒子葉舟待南望如親人,倒沒叫她為舊事介懷。葉啟還偷偷找人給南望做了張面具,又將她的聲音弄得沉了些,把她當男兒教養,從未露過馬腳。
葉舟這兩年閒在府中,性子養得恬淡許多,也學會了說理寬慰人。眼見南望的神情放鬆不少,葉舟便將一盒白子遞與她,「一別兩年,不知你在調兵遣將上可有進步,不如手談一局?」
誰知南望才接過棋盒,府中婢女便來提醒:「陛下於宮中風荷院設了夜宴,要為二公子接風洗塵。距開宴只剩半個時辰了,還請二位儘快動身。」
南望喝了口茶壓下火氣,「派人去回他,說我病了。」
婢女猶豫著看向葉舟,葉舟便問了句:「老爺呢?」
「老爺一個時辰前便同另外幾位大人進宮去了。」
葉舟轉頭看向南望,「還愣著做什麼,走了。」
南望不動,「我們即便推了,葉蕭懿也不會怎樣。爹都去了,已是給了他面子了。」
葉舟耐心勸她,「他自然捨不得對你怎樣。但這夜宴也邀了不少言官,就怕屆時他們拿你做文章,說你在外兩年便有了異心,開始擺架子之類……對你不大好。」
南望不情不願起了身,又補一句:「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去的,不然誰樂意見那昏君。」
南望口中的昏君葉蕭懿今年二十二歲,卻並非年輕有為,而不過是個傀儡。但他也樂得輕鬆,成日飲酒作樂,不問國事。
她總是恨葉蕭懿不爭氣。太后治國盡數沿襲前朝制度,且與守舊派老臣同流合汙,將真正的忠臣打壓著。東源若這樣下去,衰敗是早晚的事。
南望才同葉舟提了幾句,便遭了他白眼,「這些你也敢隨意說?」
「我自然看不慣她。她那番打算,終究是葉蕭懿當替罪羊。」
「入宮了,改日再提。」葉舟素來謹慎。
南望乖乖閉上了嘴,葉舟卻又不放心地壓低聲音道:「不過話說回來,他即便當了替罪羊又與你何干?你可記住,他是你親哥哥,你若有什麼別的想法……」
南望打斷道:「我是心繫家國。何況我一個堂堂男子漢,怎會對他有什麼想法。」
「你倒是入戲,他可不一定。」葉舟的目光輕飄飄投向南望。
南望懶得接話。
兩人邁進了風荷院。院中宮燈高懸,照著池塘裡枯了大半的荷葉。晚風拂岸,垂柳那光禿的枝條有氣無力地掃著水面,瞧著頗感蕭瑟。南望以為宴席擺在外頭,正提了些興致,引路的宮女卻拐了個彎,將他們帶入一座樓閣。
廳內,應邀而來的臣子已然落座。南望粗略數了數餘下的座位,發現他們算是晚到的。
宮女帶著兩人往廳中央走。那幾桌皆坐著朝中重臣,葉啟便在其中。南望邊走邊笑著同跟她打招呼的人點頭,再抬眼看路,卻見北顧和焰離從另一邊過來,將要與她碰上。
南望的笑僵在嘴角。
北顧在兩年前東源大潰之時出手平息了戰亂。世人皆傳他詭計多端,於氣定神閒間便將敵國百里城牆夷為平地,又擊破敵軍數萬,將局勢生生扭轉,反敗為勝。
戰後,國君便讓他接替他師父,成為了這一任大國師。
而北顧上任時南望正好離開凌蒼城,二人在今日之前從未見過,也並不留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