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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使勁,一把將他扯了上來。
而我恰是摔倒在地,尾骨處生疼,眼角的淚還未擦拭乾淨。
樓奕趴在地上,手中還是握著一大串蔫掉了的果子,滿臉是泥,卻是漲得通紫。
猜想他是被塞住了呼息,我咬著牙齒,展手便是一個巴掌打過去,他是被淤泥噎住了氣管,猛不丁地被揚了一耳光,倒是讓他張開了嘴,將泥水帶著血腥全嘔了出來。
我不敢去看他的模樣。
從車上取了一水囊,遞給他,倒出了一些水擦了擦眼睛。
他卻是霍然叫住我,聲音沙啞而憔悴。
“阿禾。”眼睛裡盡是血絲。
“你他孃的去死好了啊。”我站了起來罵了一聲。
“對不起。”他低頭道。
“你孃的對不起!”我卻是還不解氣,可是話雖是硬,但正如晏千山所說是個外強中乾的,繡花枕頭蘭稻草,嘴巴還沒怎麼叼,心裡的豆腐也都碎成泥了。哭得稀里嘩啦,好久還是止不住鼻涕,而我身上的衣服卻是乾硬得如瓦片一般,仔細嗅嗅還有一股腐臭味。
樓奕起了身,但我還非太穩當,掙扎了幾次才立了起來。
回到車上,樓奕坐到了外頭駕車,我見自己一身髒臭,也不好意思入內,便是同他一道坐在了前頭駕車的木板上。
風吹得臉疼,而眼睛又是痠疼得擠出了幾滴淚來。
樓奕起初還未發覺,聽聞我啜泣,卻又是慌了神。
“阿禾,”他將車子往綠洲溼地處駛去,“你莫哭了。”
“我哭了個屁。”翻了個白眼。
“那你吸什麼鼻涕?”他追問。
“樓奕你他娘太煩了閉嘴。”聲音忽的抬高嚇了他一跳,過了許久方是答了一句:
“哦。”
可沒過多久,樓奕又是問道:“你方才為何說我噁心。”
“長得噁心。”我隨口一說。
“啊?”他卻是兀自傷心,滿臉不自信。
“你掉到泥潭裡噁心。”我瞅著他花貓似的臉,和只剩一條凝著灘泥緊貼著身的灰白中衣,便出口寬慰一句。
“你不是也進去了麼。”好說不說非要說到點上,也怪不得我砰地發怒了。
“分明是你自己蠢,去採什麼破東西,卻是連累我,惡不噁心?”我猛地一拍座下的木板。
“唔。”他被我治住,而我手心他孃的也疼得要命。
繼續道:“樓奕你孃的連累我了,那讓我來捨命陪君子大顯身手救你啊,你救我做什麼!倒顯得是我拖累你了。”
“對不住。”他望著我,眼中盡是黢黑的愧意。
我示意他看路,又道了一聲:“你欠我一條命。”
“哦,”他應道,“啊?”又是猛地不解。
我懶得同他多言解釋,看著前頭的戈壁。
良久不言,我吐出一句:“我把你衣服撕了,弄髒了。”因為霍然記起他是為了不讓衣服染髒,方是脫下了那些衣褲。
“阿禾,謝謝你。”他聲音一軟,好似溫和,摻雜著蜜。
我挺直了身子睨了他一眼。
他卻徑直說了下去:“我方是暗自替你算了一卦,你這後半輩子過得是差奴使婢,我猜你差使的是我樓奕。”
我聞言,瞅著他,故擺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你還會相術?”
“半個相士。”他戲謔地添了一筆。
“那今兒個怎的還會有這等狀況,沒看黃曆?”我努努嘴,繼續打趣。
“所以只是略通玄學罷了,阿禾可要我替你排排八字算算命理兒?”
“那我聽聽。”
本是由著性子胡來,當做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