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第1/2頁)
陳之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時候他逼我逼得那叫一個狠哪,他從前是建築師,設計和工程都做,很忙,也沒多少錢,卻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帶我出國去配最好的助聽器,每天讓媽媽和奶奶在我耳朵邊上喊四五個鐘頭,教我發音和讀唇,家裡的電視機和收音機音量全都開到最大。他每天下班都要檢查我的功課,一有時間就陪我練習,讓我看著他的嘴,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
就這樣,滿四歲的時候,我開始能講一些簡單的話了。到上小學之前,我認識兩千個漢字,除了有些口吃不清,幾乎什麼都能說。他託了人,外加塞了一筆錢,把送我進普通小學念書。開學第一天,我下課出去玩,走的遠了些,沒聽到上課鈴,一個人在操場角落裡一直玩到老師來找為止。」
她絮絮的說,眉飛色舞的,好像很高興。
「上中學之後,家裡有點錢了,爸爸請了專門的老師給我作語言康復練習,一個音一個音的糾正。考進高中,只要是面對面講話,別人根本感覺不到我有什麼不正常。
當時我特別得意,沒想到軍訓的時候就露餡了,一個操場上好幾個班一起訓練,幾個教官叫不同的口令,根本聽不清,只能靠猜,運氣差起來一連幾次都猜不對,教官以為我是存心搗亂,就罰我跑圈、站軍姿。班主任老師聽說之後找教官解釋,教官又來向我道歉,說事先並不清楚我的特殊情況。我說不用,視力不好戴眼鏡,耳朵不好戴助聽器,沒什麼好搞特殊的。
再後來,我就被扔到美國去了,在加州呆了快六年吧,」她抬頭看天,似乎是在努力數著日子,「我爸是個很犟的人,從來不服輸,也不許我在他面前叫苦。」
「你是不是跟他很像?」他問。
她搖搖頭笑起來:「對我來說,他是個傳奇,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他想到自己,其實他也是一樣的,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能達到陸璽文的期望。
「但他的確教會我許多東西,」她笑完了,又說下去,「告訴我一定要漂亮的活著,一定要笑得很好看,這樣別人才不會介意對我多說一遍,即使我聽不到。」
22
說完那句話,她對他做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他看著她點點頭,評價道:「的確不錯。」起先只是揶揄的口氣,慢慢卻變了味道。
不知不覺已是傍晚了,夕陽下她的臉龐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澤,像是濯淨的細瓷,嘴唇是半透明的粉橙色。他突然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把她拉近自己,清淺地吻她。她開始還有些驚訝,很快便張開嘴,縱容他到更深的地方去,其間溫熱的氣息帶來了的感覺強烈的近乎不真實,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或者說才肯承認,自己想這樣做想了有多久了。
但下一秒他便幡然醒悟,在嘴唇分離的一瞬輕輕道了聲:「對不起。」
她仍與他額頭相抵,膩在他耳邊問:「幹嘛說對不起?」
他沒有解釋,輕輕推開她。
「怎麼了?」她抓住他的手。
他攙她起來,卻沒辦法給她一個解釋,剛好有幾個女孩子到達山頂,其中一個的車子出了一點問題,他就去幫忙修車。她遠遠看著他,起先只是迷茫,漸漸的就真的動氣了。
仲秋的天黑得很快,遠山的輪廓逐漸模糊,山上的路燈照不了多大一塊地方。所有人都到齊之後,領隊抓緊時間帶大家下山。
程致研並沒有忘記此行最初的目的,他找到司南,鄭重的提醒她:下山十幾公里的下坡路,一定記得帶一點剎車,不要用前剎,要用後剎。她還在生氣,無視他,默默不語。
下山似乎比上山要輕鬆,但親身經歷過的人都知道下坡比上破更難掌控,尤其是在這種黑黢黢的山路上。領隊不停的在前面喊左轉右轉,程致研很怕司南聽不到指令,一直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