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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庭突兀的問出一句話:「他以前也提過離婚嗎?」
珍珍面色一僵,許少庭就知便宜爹早就有離婚的念頭。
若一個念頭是突如其來,打消它的可能性非常大。若是一個念頭日積月累的掛在心頭,日日的想,月月的想,直到成為心間的一個執念,還想再打消它——
還有這個成功的可能嗎?
珍珍小聲的說出她巧合看到的信件內容:「這次從香港回來,姑姑和爸爸先通了信。」
「給姑姑的信裡,爸爸寫到,一別多年,他始終掛念哥哥和我,我跟在姑姑身邊,他最是放心,相信姑姑一定能教育出一位新時代女性。」
說到這裡,珍珍頓住,小心的看向兄長,許少庭面色平靜的開口:「不用顧忌我,你繼續說。」
珍珍便接著說道:「爸爸在信中說……始終擔心哥哥,由母親能教育出什麼樣的孩子,只怕不是大伯二伯那樣,就是成為了第二個母親一樣的人,那更可怕。」
「我以前總想,如果沒有我,她這樣的婦人該如何生存,但現在我發現自己大抵是第一步就錯了,之後的每一步都在錯上加錯。我的婚姻已是如此,更不能讓孩子們被她感染,這一代的悲劇便該在這一代結束了。」
珍珍低下頭,既不敢看兄長,也不敢看母親,她幾乎是一字不錯的背下了原文那段話。
許少庭聽了,文字裡沒出現離婚兩個字,但字字都是離婚的意思。
珍珍說完,掙扎著,試探的看向兄長,潛意識的把許少庭當做了主心骨。
「哥哥,真的能阻止父親離婚的決定嗎?」
許少庭心道,太難了。
這便宜爹絕逼不是衝動型選手,這樣的人他遇到過,做什麼事都會仔細思考,看著是溫潤如玉的君子,特別好說話。
但當他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如無意外,是絕不可能改變這類人的想法。
許少庭道:「先忽略離婚這件事。」
他不敢說,他還挺贊成離婚。
「根本問題也不是離婚的問題。」許少庭腦子轉的飛快,總結出要點,「本質問題是,離婚之後,母親要怎麼辦。」
許少庭想的很好,他想張氏這麼多年手裡總有些錢財,離婚了搬出許家,自己買個小房子住,還沒這後宅子裡的磋磨,他和珍珍有空就去看她,陪伴她,這樣的日子不也和現在沒什麼差別。
一個人還更自在了。
許少庭這樣想,就告知了張氏。
珍珍聽了也露出笑,小姑娘和這個冒牌兄長一樣天真,拉著張氏說:「媽媽,哥哥說的有道理,你將房子買的離爸爸新居近一些,我和哥哥就能天天去看你了。」
張氏聽著這雙兒女的為她做的打算,沉默良久。
許少庭都有點不耐煩了,才聽這婦人輕聲的說:「你們想的都太好了。」
不止是許少庭,珍珍也受不了母親這性格,小女孩嚷嚷道:「你說,我們哪裡想的不對?」
許少庭心中想法和珍珍差不多,他也是受夠這婦人瞻前顧後的性格,他唯一能勸自己的就是理解。
許少庭耐著性子,拿出他寫小說絞盡腦汁打好大綱,定下節奏的耐心,問張氏到底在擔心什麼。
銀月一輪,與皎皎的星河掛在漫漫長夜的遠方,燭火炸了個燈花,屋中人影搖曳。
興許是這夜晚的寂靜,也許是身邊少年的溫聲細語,婦人才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許少庭聽罷,倒是明白了張氏為何要尋死了。
首先張氏手中並無什麼錢財,其次,只要這邊離婚,許家老太太定會通知張家把媳婦接回去——也許今天去報信的人都出發了。
而前車之鑑,張氏的姐姐就是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