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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把髒的一面削掉一層。新的橫截面又繼續在我頭皮上摩擦。如此往返。無知的我想幫父親的忙,趁他幫我擦頭皮的瞬間,我自作主張地用菜刀將父親剛擦過的生薑那髒的一面切掉 。但我不象父親那樣熟練地操作。我用兩個手指緊緊抓住那半截生薑,一手拿菜刀,玩耍般用刀使勁劃過。突然一陣生疼。捏生薑的手鬆開了。定睛一看,手指被深深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啊,我家的菜刀真快!

正感嘆間,突然腦門晃了幾晃,父親幾個老混打了過來。“媽的,我怎麼養你這麼一個呆兒子!”父親的聲音又一次在耳旁炸響。

回想起這些,我還真得感謝自己的父親。否則我就成了真正的禿兒。

但禿兒這個綽號成了老四們等小杆子常喊我的口頭禪了。

在老四面前,我使勁甩了幾下頭。分明感到濃密的黑頭髮覆蓋著我的腦瓜。想證明給老四看,我現在已不是禿兒。

老四卻斜著眼睛望著我:“你才知道啊?”

我納悶地說:“知道什麼啊?”同時用手輕輕捋了一下掉到額前的頭髮。

老四好像熟視無睹。接著說:“大海以前是和我們家老二出去混的。”

“有一次,我哥老二幫城南的一幫哥們擺場子,叫上大海。大海抗上他家鍘

豬草的大鍘刀,毫不猶豫地跟著老二就走。那大鍘刀是從他家豬圈裡卸下來的。那天到御道街午朝門旁邊就等著夫子廟的一幫小杆子過來,是約好的。除了大海,我哥還帶了20多個小杆子。有帶匕首的,有帶木棍的,也有帶腳踏車鐵鏈條的,只有大海的大鍘刀格外顯眼,1。米2長,生鐵的,手柄鏽跡斑斑,刀口處卻雪亮。可能常鍘豬草或牛草,磨得鋥亮。扛在肩膀上,明晃晃的。”

大海隨老二去擺場子。啊,我詫異地長大了嘴。這還是我第一次從老四口中知道這件事。要不是前湖邊上那一幕壯舉,我死活也不相信大海這麼個悶疙瘩,瘸子的哥哥,能給老二看上,真不簡單。

我又迫不及待地問下去:“後面怎麼說的?”

老四不緊不慢地昂著下巴頦,眼中抑制不住得意的光芒。卻輕描淡寫地說出“我哥老二在午朝門等了一個小時,天已大黑,卻一個鬼影子也沒看到,城南那幫小杆子敵軟了。沒敢來。老二大喊被吃老鼠藥。”

聽老四這麼一說,我更加堅定了要和瘸子玩下去,做鐵哥們。因為他哥哥大海在我心目中已算一戶邪頭。

我正要轉身離去,老四問:“到哪兒去?”

我答道:“到瘸子家,找瘸子聊聊。”

老四說:“瘸子不在家。我看他和大海,小海他們帶上耙子上紫金山去了。”我一聽就明白了。“哦,他們去劃松毛子去了。”老四點點頭。

“劃松毛子”是我們那時候經常乾的事。也就是帶上竹耙子或鋼絲耙子還有粗麻繩等上紫金山,去松樹林裡蒐集那掉落滿地的枯黃的松針。這些枯黃的松針在松樹林裡滿地都是,鋪的厚厚一層,象金黃色地毯,腳踩在上面,鬆軟鬆軟的。所以這枯黃的松針俗稱松毛子。夏天也有。但秋冬天是最多的。中山門這一帶的住戶們,凡城裡的居民家中大都燒煤球爐。按計劃去煤基店買煤基。但計劃裡的煤基往往不夠燒。所以有的人家就學習菜農,砌一個燒柴禾的爐灶。特別是城外的農民家家都有那種燒柴禾的爐灶。而松毛子卻是最好的燃料。因我家燒的是煤球爐,跟他們去劃松毛子權屬玩票。但家裡也有一個小柴禾爐,松毛子有時能排上用場。而老四家是我們這個院子唯一一家有燒柴禾的大爐灶的。所以他家的大鍋飯常常燒的噴香。我也有幸常和老四他哥老二去城外劃松毛子。

半山園那一帶居民大半是菜農家庭。但由於每個家庭不盡相同。有的是父親是菜農,母親在工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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