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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維持著這個姿勢站了很久很久。
她無聲地笑了笑,然後緩緩走進醫院。
真好啊!他平安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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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源的這臺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結束時已經深夜了。
凌晨的醫院大廳依然人來人往,又雜又亂,喧囂聲不斷。
梁滿滿自陳清源走進手術室開始就一直在外面等他。
這幾日一路奔波,她都有些超負荷了。完全憑著骨子裡的那股信念在吃撐著自己。如今看到陳清源平安無恙,長久以來壓在她胸口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人一旦鬆懈下來,睏意就會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她直接縮在牆角里睡著了。
陳清源從手術室裡出來,解下無菌口罩。看到梁滿滿縮在角落裡睡得酣熟。身側醫護人員走來走去,竟也沒能吵醒她。
他知道她是太累了,那張包子臉上寫滿了疲態。
他蹲在她面前,伸手去碰她的臉。
沒曾想,她睡得並不深,他一碰到她,她便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ldo;手術結束了?成功嗎?&rdo;
陳清源和她一起並排坐在地上,低聲地說:&ldo;病人的手沒保住。&rdo;
他說這句話時表情很哀傷,情緒特別低落。
她想起那次連環車禍,一個車邊框插進大腿的病人,最終也沒能保住腿,被截肢了。當時陳清源提起這事兒時也是這種哀傷自責的神情,情緒低落極了。他面色緊繃,神態頹然,聲音聽上去格外無力。
她知道醫生最是在意病人的病情。他們都想儘自己一切的努力,讓病人恢復健康。可醫生是人,不是神,他們穿上這身白大褂治病救人。在一些不可逆的事件面前,他們依然無能為力。
雖然天災人禍避無可避,可知道是一回事兒,讓自己坦然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兒。
那個時候她其實很想抱一抱他,讓她不要這麼自責,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他已經盡力了,那只是意外,他能力有限,阻止不了意外的發生。
可苦於沒有立場。別說擁抱,她甚至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可如今她可以了。
她探出手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輕柔地說:&ldo;盡力了就好,你已經做得很好了。&rdo;
她的聲音又軟又甜,帶著江南水鄉特有的軟糯,&ldo;以前你說我是因為你的職業而對你產生了興趣,進而沒臉沒皮地追你。我當時說不是的,我只是單純地喜歡你這個人。其實我並沒有說實話。我從小就有制服情節,尤其喜歡白大褂。醫生這個職業給你加註了很多光環。可脫掉這身白大褂,你也只是普通的男人。所以陳清源,你真的不要這麼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我愛你這身白大褂,更愛穿著這身白大褂的你。&rdo;
&ldo;所以陳清源,我們以後好好地在一起!&rdo;
陳清源靠在她肩上,突然就有了傾訴慾望,說起了一些陳年舊事,&ldo;大概三年前吧,深夜急診,救護車送來一個五指離斷的病人。病人只有23歲,還很年輕,職業是大提琴手。手術從夜裡八點做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我主刀的。病人術後手指血運不理想,有感染的情況,每天給她換兩次藥,每隔三個小時去看一次末梢血運。剛開始的時候病人沒說什麼,手指的血運也逐漸變差。科裡都說保不住了,需要二次手術截除。當時我很沮喪,因為知道病人是大提琴手,深知一雙手對她意味著什麼。就拼命想保住她的手。可事實擺在眼前,我也無能為力。後面只能去跟病人談第二次手術。我記得很清楚,病人的表情很平靜,似乎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