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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走馬上任,他在裝修豪華的別墅裡養著傾國傾城的情婦,而且還不止一個。可是,在佟定欽身邊工作後,李豔屏發現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傳奇只是傳奇,佟定欽的工作就像任何職位上的職員般踩著鐘點平淡而行。
佟定欽每天早上八點半準時上班,五點半下班。其間他所有的時間都在參加大大小小的會議。作為H市的一市之長,他代表政府出席場合已經到了疲於奔命的地步。而整個市府就像一隻巨大的蜻蜓,長了無數只監察眼,無時無刻不在注視他的舉動。佟定欽每說一句話,每走一步路,都害怕會犯罪誤。他有一次曾感慨地說,“雖然我貴為一市之長,但是如果我明天在某個發言席上跌倒,後天全市的報紙就會刊登,整個H市的人都在笑,所有的副市長都蠢蠢欲動。仔細想想這個場面,是否覺得很可怕?”
李豔屏能想象佟定欽身上揹負的沉重壓力,那就像一朵需要放在陰涼處的花,卻永遠暴露在驕陽下。然而,作為剛進入秘書處的小秘書,她還沒有能力給佟定欽幫上什麼忙。更何況,肖松晚就像一張門神,貼在佟定欽這所大院的門上。
市長夫人 第五章(四)(1)
為了摸清肖松晚的脾性,李豔屏常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肖秘,你下了班都喜歡幹什麼。”肖松晚也是隨口回答她,“我喜歡在家看書,你呢?”
“看書,看什麼書?”
“古典詩詞一類,我喜歡詩詞。最近我還找了一本《歐陽修傳》來看,挺有意思的。”
“呀,肖秘,你真有文人情懷。”李豔屏不失時機地恭維。
“你呢,中文系的研究生,對詩詞應該很有研究吧。”肖松晚說起詩詞,兩眼發光,滔滔不絕。
李豔屏說:“我一般,略懂吧,沒什麼研究,沒有肖秘這麼有體會。”
市府食堂中午是免費供應飯菜的。吃午飯時,李豔屏有意跟肖松晚走在一起。得知肖松晚的愛好是古典詩詞,李豔屏便投其所好,一說就是這個話題。肖松晚為人非常惜語,非必要的話不說,可是聊起這一方面卻是毫無保留,他說他最欣賞的詩人是歐陽修,官做得大,詩也寫得好。南宋的張先官也做得很大,可他寫的都是流氓詞,不上格調。
李豔屏故意向肖松晚顯拙,說:“我覺得這些當官的看似有精神分裂症,你看歐陽修寫的‘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這哪像是一個丞相寫的東西,分明就是個小女孩的心思嘛。”
肖松晚說:“有趣之處就在這裡。人一定要知道在什麼環境調動哪種情緒,你說世界上哪有人性格是單一的。官場的環境如此沉重,如果時時處處都官場,那人必定毫無趣味;如果時時處處都文人,那人必定做不了官。”
肖松晚看《歐陽修傳》看得入了迷,自從與李豔屏聊開後,每天中午都要談一段心得體會。有一天他讀到歐陽修因為替范仲淹新法辯護,被貶至夷陵當官,便很感慨地跟李豔屏說,“古代所謂黨朋之爭,就如今天的人事鬥爭。歐陽修當初因為站錯了邊,無論他多有才華,都應該被貶。且不論范仲淹的主張是否值得支援,歐陽修站在他那邊,兩位才子同仇敵愾,自然會招至英宗和其他臣子不滿。當皇帝的也好,當丞相的也好,都是希望兩強相爭,弱者得利。如果兩強不爭,那弱者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李豔屏聽他說得感慨,知道是發自肺腑的體會,於是誠懇地點頭認同。為了緩和氣氛,李豔屏說:“好在官場失意,還可以寄情文字。若干年後,多麼顯赫的官僚都不會有人記得,而詩人即使被髮配海南島,還是會有人惦記。”
他們倆聊文學聊得滔滔不絕,你一言我一句的,從食堂聊到辦公室仍意猶未盡。佟定欽中午一般也在辦公室休息,偶爾聽到幾句,也勾起了趣味。佟定欽跟肖松晚開玩笑說:“老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