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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遠很清楚,程毓沒有與人閒聊的習慣。
好不容易等到了程毓去洗澡,諾基亞被主人隨手放在了桌子上。周宏遠拿了起來,點開收件箱,將那一連出現的十條簡訊從頭看到尾,一顆心突然掉進冰窟,拔涼拔涼的。
周宏遠將手機放回原處。
他知道,就算程毓喜歡男人,也絕對不會選擇自己,就算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自己在程毓眼中,也不過是個孩子,是個需要照顧、需要養育的孩子,孩子永遠做不了愛人。更何況,程毓根本不是同性戀,他已經不小了,早晚會娶妻生子,這點周宏遠心裡一清二楚。
可人的感情和思想有時是不受控制的。他的理性拼命壓制著他的怒火和愛欲,可他的感情卻將他整個人都推進炭火裡灼燒。他知道這不對,卻無計可施。
假期的閒暇放大了周宏遠的痛苦與無助,他無處訴說,更無法訴說,如果說同性戀尚且可以開口,那麼愛上了每天照料自己的叔叔,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沒有人會理解他,更沒有人會支援他,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孤獨,又是如此的無助。
一個周,兩個周,程毓每天坐在周宏遠的身邊,編輯簡訊,時不時發出笑聲,每一聲的手機振動,都像根針,紮在他的心裡,而每一聲笑,都像是一記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每當程毓抱著手機發簡訊時,周宏遠都想逃走了之,可身體卻不受控制,自虐式地待在程毓身邊,自虐式的在程毓不在時,偷窺著自己小叔叔的每條秘密。
程毓與魏萊說的,不過是日常瑣事,可正是這些日常瑣事,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急速縮短。程毓會跟魏萊說起他的工作,說起每天冗雜的例會,而魏萊則會跟他講學生在課上鬧出的笑話。他們討論做菜的技巧,抱怨著瘋長的肉價,也談論著每天的天氣。不同於程毓的大大咧咧,魏萊在生活中是個細膩的姑娘,每天都及時地提醒著程毓天氣情況。自從與魏萊相識後,程毓被淋成落湯雞的次數大大減少。
周宏遠心中不服氣,這些他也可以做啊,他什麼都願意為程毓做的。
因此,每天晚上七點半,周宏遠都會定時開啟電視,收看天氣預報,認真的將天氣情況告訴程毓,若是下雨了,還會親手將雨傘塞程序毓的包裡。
程毓對周宏遠突如其來的體貼很是不適應,心裡覺得好笑,說,「我們宏遠以後長大了,一定能當個好丈夫。」
周宏遠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他生生別過頭去,不看程毓臉上的戲謔,過了許久,才自顧自的說,「不,我不是。」
程毓自然不懂得周宏遠說得是什麼,只是摸了摸周宏遠的腦袋,權當他是害羞了。
程毓與魏萊每週都會見上一次,頻率不高,殺傷力卻極大。每當程毓對他說起明天不回家吃晚飯了,周宏遠都要陰著臉,生上好久的悶氣。程毓只覺得他莫名其妙,沒什麼太多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了開學,全然陌生的化學課,繁重的中考複習,讓周宏遠焦頭爛額,每天只是各科作業,就要寫到十一點多。程毓不再坐在餐桌前發簡訊,他不願打擾周宏遠學習,而是回臥室坐在床邊兒上。這樣一來,周宏遠聽不見,看不見,心裡也就少了幾分煩躁。
日子一天天過著,他們脫下短袖,換上厚重的外套,當周宏遠本以為事情就要這樣下去的時候,當他幾乎要接受了這一切的時節,程毓的話再次將他打入懸崖。
「週末,有個阿姨想來咱們家做客,不會打擾你太久,你看怎麼樣?」程毓一邊摸著周宏遠的腦袋,一邊眉眼含笑,神情裡儘是期待。
周宏遠瞪大了眼睛,他盯著程毓,心臟跳得厲害,壓抑的煩躁與火氣瞬間逼上臉龐,變成了熟透的蘋果。緊接著,周宏遠死命咬了一下嘴唇,小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