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氏勛這時候是徹底地亂了方寸,他掩耳盜鈴一般竟然勉強相信了阿飛編造的理由,憤怒、恐慌、擔憂等種種情緒反覆糾纏、醞釀,最終還是決定等夜半以後再潛入莊院去探個究竟——「天色既晚,郡兵不會離開莊院。莊內地理我均稔熟,便悄悄潛入去,若能救得父親,一起逃出最好,事或不協,便與父親一併死了吧!」
探查的結果,偏偏中了埋伏,估計是求仁得仁,跟他老爹一起掛了——太守恨這爺兒倆入骨,不大可能留下他們的性命。而倫家在掩護少主的時候,也連中數矛,被捅成了個血人兒,跑出來沒太遠,才向阿飛通報了氏家父子同時殞難的訊息,就一跟頭栽在地上,也很快便嚥了氣。
只剩下一個阿飛,因為夜盲症而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莊外接應,僥倖逃得殘生。接著,這位穿越客經過反覆權衡,活下去的慾望逐漸被活得更好的慾望所壓倒,他終於決定鋌而走險,於是搖身一變,打算頂著氏勛的名字,跑北海去招搖撞騙。
他各方面都考慮得很清楚了。首先,樂浪僻居一隅,北海又在青州,這時代人員往來的頻率極低,低到令人髮指,只要他躲進北海氏家不隨便出來見人,謊話就不大可能被揭穿。其次,氏勛才一歲多點兒就被老爹抱到樂浪來了,氏伊除了那封信也沒有交待任何信物,老家應該也沒人辨認得出真假。
更重要的是,阿飛靠著在氏家莊院住的這些年,八卦之魂暴發,把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各種事情都打探了個門清,甚至包括氏家父子的生辰、氏勛身上沒有任何胎記、氏勛過世老孃的高矮胖瘦、出身門第,就沒有他不清楚的。這麼說吧,氏家的奴僕未必能知道多少主人隱私,氏家父子對那麼多婢僕的瞭解也有限,全莊院中,甚至包括其它幾所莊院,舉凡跟氏家主僕有關的情報,阿飛知道得最多,他認老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所以在改換裝扮以後,他就一路狂奔,直往南浦而去。本來按照常理,張太守雖然想將氏家一網打盡,所以才會秘密發兵來圍,但僅僅逃出去一個夷人奴僕,應該是不會在意的,不會派人來追。但萬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應該考慮到,萬一有人交待,那夷人奴僕還帶著一封氏老爺的親筆書信,本打算到內地去投親的,保不齊張太守為免節外生枝,會對這個可憐的小奴緊追不捨哪。
所以雖然沒有坐騎,阿飛還是加快腳步、曉行夜宿,正好初四天亮前趕到了南浦,登上了氏伊提到過的那條海船。海船船主雖然認識氏勛,但這時候阿飛還沒必要冒名頂替,所以也根本不在乎。
那位姓錢的船主倒是過來問了:「公子面生得很,請教臺甫?」阿飛隨口回答道:「姓楊名過字改之,樂都人氏,欲往中原遊學。」
樂都是樂浪最東北的一個縣,他就不信這整天跑海的傢伙還能對樂都計程車人全都一清二楚。
果然,錢船主連連作揖:「原來是楊公子,幸會,幸會。只是如今中原不大太平,楊公子的遊學之路,怕是非常坎坷啊。」
「哦?」阿飛明知故問,「如何的不太平?船主來往青、幽兩州之間,所見所聞必然廣博,還要請教。」
阿飛跟了氏勛好幾年,這土豪派頭學了個十足十,他又識得字,多少有點兒古文的底子,跟普羅大眾截然不同,故而絲毫也沒有受到懷疑,一路上跟錢船主交談甚歡。錢船主還在心裡想:「這位楊公子毫無士人架子,也不鄙視我等商賈,似是個可交之友啊。」
根據錢船主的介紹,本年年初,關東州郡起兵討伐董卓,雙方在中原好幾處戰場都廝殺得不可開交,最後董卓乾脆一把火燒了雒陽,把皇帝給挾持到長安去了。不過這也是上半年的事情啦,對於下半年的狀況,錢船主的資訊也相對滯後,幾乎一無所知——阿飛肯定知道得比他要多。
阿飛主要繞著彎地問他相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