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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站起身來。
她低著頭，沉默了很久，說：&ldo;你還記不記得他給我畫了一柄扇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畫的，最後也是被你給撕碎了。我看著你撕碎它，心裡首先是難過，後來又覺得解脫。反正從來不管我的事，我也用不著花心思。結果還是把那扇子拾回去，小心翼翼地黏起來。&rdo;
&ldo;你還喜歡鬱藍生？&rdo;我虛弱地問她。
&ldo;不喜歡了。&rdo;優姝乾脆利落地說，&ldo;但是小時候很喜歡。小時候的喜歡，總是比較容易。到了現在，該考慮的東西就太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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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一人駕著馬上，緩緩駛過山路，登上晨昏寺。路上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小時候和枕壺在寺裡燒香，前些年莊致致在這裡救我一條性命。
都宛然如在目前。
夜幕捲起千丈垂虹，最後一縷金線欲斷而未斷。灰色的雀鳥吱吱喳喳的盤旋雲端，雲朵層層壓下來。
我抱緊了懷中的&ldo;露紅&rdo;酒，輕盈地跳下馬車，敲響了晨昏寺的大門。
灰袈|裟的僧彌為我開門。
&ldo;我找巫端臣。&rdo;我朗朗地說。
僧彌雙手合十，恭敬道：&ldo;請夫人隨我來。&rdo;
我沒料到這樣輕鬆，忍不住問：&ldo;我聽說巫端臣在這裡閉門謝客，連他夫人也見不到他。怎麼偏偏帶我去？&rdo;
僧彌溫和一笑，&ldo;巫施主並未閉門謝客。他只是吩咐，所有喚他作巫大人、巫侍郎的人通通不見，只有坦坦蕩蕩喊一聲巫端臣的人，才能成為他的客人。&rdo;
我心裡一動。
僧彌帶我繞過迴廊，進了一座十方大小的庭園，園子裡乾乾淨淨的，植栽了幾株松樹，姿態挺拔如冠纓客。松樹下沙石枯寂，一方石桌圍了三條石凳，巫端臣背對我坐著，桌上一盤棋，他執黑子沉吟思索，對面沒有人。
&ldo;沈夫人。&rdo;他頭也不回。
僧彌把我送到了，便雙手合十以告辭。我不知道巫端臣怎麼曉得是我，我也不在乎，只是大大咧咧地過去，坐在他對面，將露紅的酒罈子往石桌上一擱，打散了一盤黑白子。
&ldo;下什麼棋，&rdo;我說，&ldo;喝酒喝酒！&rdo;
巫端臣雙手抱臂，淡淡瞥我一眼，&ldo;沈夫人何時回的長安？&rdo;
&ldo;今天。&rdo;
&ldo;舟車勞頓的回來，又趕著來見在下，&rdo;他裝模作樣地鞠一躬，&ldo;在下十分惶恐。&rdo;
我嘆了口氣，&ldo;你知道的，優姝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rdo;
&ldo;她可以隨我去祁山，&rdo;巫端臣淡淡說，&ldo;我會照顧她，不會讓她吃苦。&rdo;
我默不作聲。
&ldo;可是她不想。&rdo;巫端臣自嘲地笑笑，&ldo;她生來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年紀到了，便風風光光嫁給了新科狀元。這樣的優姝，怎麼願意去祁山腳下過清貧日子呢？&rdo;
&ldo;哦？&rdo;我反唇相譏，&ldo;哪當初是誰眼巴巴地湊過來？是誰心甘情願地娶了她？是誰為了擺脫兄嫂，憋著一股氣想要出人頭地？&rdo;
巫端臣臉色刷的慘白，我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ldo;白梅告訴你的？&rdo;他輕聲問。
我故意不回答。
&ldo;都是我，&rdo;他慘澹地說，&ldo;全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