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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頑症也該有個診治的方法,怎會連個病因都沒有查出來?莫非……”他水霧瀰漫的眼裡波動了一下,並沒有說出口。
徐殊陽也知他所言為何:“如此看來,確是如此。不知兄長如何了……”言罷復省己身,心下苦笑:自己尚在病中,拿什麼心力去幫助家人?更別提有何應對良策了。
少年蒼白髮青的臉上恍惚了片刻,定定地望向鬱竹身後。
鬱竹比他更早察覺出不同來,只是不露聲色罷了。現下,連徐殊陽一介凡人也看出不妙,想是對方形跡已顯。他看也不看身後,漫聲道:“金合歡,從小到大,你一次也沒打贏我。還要再試?”
香樟樹後現出一個遍身綾羅,披金帶銀的富貴公子來。他年約二十,衣著考究,只是未免太過奢華的媚俗;一頭亞麻色的長髮倒是沒有任何束縛,任其披散在肩上;一雙白嫩的好像女人的手上卻持著一對小金錘;一付“我就是要打架你想怎樣”的神情,掛在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我不管!打不過也要打!總有打的過的一天!”這位金合歡公子看上去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孩子,說出來的話也和小孩子一樣不講道理。聲音極特別,相比於亦男亦女的描述,孩童般的音色更接近些。
徐殊陽看得目不轉睛,他從小到大接觸的多是冷靜穩重的人物,就連弟弟卓亭也是個小大人樣,像這樣蠻不講理還理直氣壯的人是第一次見,難免有些好奇。
鬱竹頗感無奈,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這樣冷靜嚴謹的人,交的朋友都特不靠譜。長春藤是個促狹鬼,何首烏和山參一天沒槓可抬就不舒泰,這個金合歡更讓他頭大!從他們相識之日起,幾百年了,一有空就找他打架,輸了就算了,沒一次服氣的,找遍各種理由再打……到後來乾脆連理由都懶得找,喬裝,偷襲,無所不用其極的找麻煩,在妖精界早鬧成了大笑話。這不,才三年不見,又找上門來了。
嘆了口氣,鬱竹道:“要打便打吧,只是別驚擾了客人。”說罷起身,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擇別處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赤菊花開,屠野千里(五)
金合歡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略看了幾眼,忽道:“原來如此。不打也罷。”也不解釋,一閃身不見了,把個徐殊陽看得目瞪口呆。
鬱竹有點啞然,這金合歡真真是孩子心性,說的話做的事都無法按常理推斷,個性更是亂七八糟,這回不知道又想些什麼,竟然說走就走了。
“咳,鬱先生。”徐殊陽好不容易找到聲音,“你這位朋友可是異人啊!竟然憑空消失了。”
鬱竹輕笑:“他啊,可不是一般人呢。”復坐下,悉心烹茶。
二人直聊到暮色四合方住了。
送走徐殊陽,鬱竹也匆匆離開了。
數日後,自青陽山求醫未果的徐浩隱一行人卻打道回府。原因是徐扇幽忽然清醒了,雖然仍舊虛弱,但已無大礙。
而剛接到訊息的徐殊陽十分高興的想把這喜事講與鬱竹分享。他掩不住心中喜悅:“鬱先生,鬱先生?”走進庭院,沒人,走進小廳,沒人。他想:會不會出診了?躊躕了一下,正待離開,卻聽見內舍裡“砰”的一聲響,緊接著傳出了微弱的呻吟“哎喲!”赫然是鬱竹的聲音!也顧不得“內室非請勿入”的家訓教養,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內室!
鬱竹跌坐在地上,樣子十分狼狽,像是剛從遠處歸來,風塵僕僕的。
徐殊陽也顧不得相互間的戒備,急上前將他扶起。
觸手不覺一驚!徐殊陽才是個剛滿豆蔻的少年,而且久病在身,而鬱竹看外表已界二十四、五,按理說徐殊陽要扶起鬱竹應非易事,可觸手卻是飄輕,似乎比自己還輕。這讓徐殊陽大駭:“鬱先生!”忙將鬱竹扶上床鋪,回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