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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黑沉沉的倒影顯現,像是已經演練了無數遍,季嚴燁猛地蹲身,將自己隱蔽起來。
大著肚子的金髮碧眼女人大聲嚎哭著衝到丈夫的屍體身邊,又晃悠悠倒地———
「no!」他明明在在大聲怒吼,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那女人是羅賓即將臨盆的妻子,他無論如何都想將人救下,跌跌撞撞撲過去時,面前卻只是目光渙散的屍體。
深深的無力感席捲周身,他痛苦的大聲吼了出來。
面前的場景消失,換到了酒店樓下的大廳。
更大的嚎哭聲響起,大人的,小孩兒的,老人的,講著各國語言的,火光沖天,地板上全部都是死去的人和濃稠的血液。
蒙著面的歹徒正從樓上探出半個身子,子彈掠過,便有更多的人倒下。
而他的下屬也在其中,身上還穿著公司團建時統一分發的白色t恤。
那一抹抹白色,最後也被紅色吞噬。
紅,滿目的紅,扭曲的紅,能把人心智摧毀的紅。
這便是長久以來困擾他的心魔,人間煉獄,慘惡交橫,將人世間一切的美好都撕碎給你看。
所以他信奉宗教,拜神燒香,歸隱避世,看破一切紅塵。
因為一切都不值得,功名利祿過眼雲煙,泡沫似的一碰就碎,又何必追求?
人總是要死的,不管以何種方式,都要離開。
周身火燒般灼熱起來,在這屍橫遍地的環境中,季嚴燁緩緩環顧四周,內心漸漸迷茫,無數慘叫衝破胸膛,他彷彿也成為了無數怨靈的一部分,就連身體也漸漸消失。
就這樣吧。
也許當初他本就應該死在這裡。
「九哥,九哥,九哥你醒醒!我是阮錦啊,你睜開眼看看我!」
小姑娘呼喊的音量卻逐漸增大,如梵音一般圍繞在他左右。
那是他的一顆『凡心』在召喚。
脆聲聲,無比急切。
…
季嚴燁逐漸清醒過來,入目便看到了一張淚意縱橫的小巧臉頰。
阮錦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哭了。
男人的身體像冰塊似的,連氣息都微弱了許多,她幾乎覺得他正在死去。
又或者醒來後,便只剩一副空洞的軀殼。
所以她不自覺著急,嗓子都喊啞了。
這會兒見季嚴燁終於睜眼,她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小心翼翼的眨眨眼:「你…醒啦?身體感覺怎麼樣?」
男人淺色的眸子近乎貪婪的盯視著她。
語氣卻是很平靜的:「你的小名就是叫錦錦嗎?有沒有獨一無二的乳名?」
他一醒來就忽然毫無緣由問起這個,著實有些怪異。
阮錦愣了愣:「我爸媽和最好的朋友,都叫我『金金』,因為我小時候抓周抓了金子,又比較愛錢,有多金的寓意。」
遠處有救護車鳴笛而來,不遠處三三兩兩的人圍成圈駐足圍觀著。
大風過後,天空萬裡無雲,是明晃晃的藍色,藍到讓人心裡發慌。
男人眉目英挺,唇上還留有血跡,他的身子後仰,整個人還處於虛脫之後的無力感中,神情稍稍有些疲憊,又帶著劫後餘生的暢意與感慨。
眸子中閃過細碎的光,他慢悠悠沖她伸展雙臂,聲音又低又啞,咬字帶著繾綣的溫柔。
「金金,過來讓九哥抱抱。」他說。
作者有話說:
週三上夾子,不能更新,所以把這一章提前放了,週四凌晨照常更
第21章 心跳
阮錦覺得, 季嚴燁說到『金金』這兩個字時,似乎並不是讀,而是在『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