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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是對單佳交代的話,「把骨膜剝離器拿進來。」
並未離開診療室。
單佳應了聲,放下模具,興高采烈地站在櫃子前翻找著。白散慢吞吞爬起來,低著頭蔫蔫的戳了戳單佳,仍保留一絲僥倖心理,小聲問,「終生夢想應該沒有發現吧 ? 」
「沒有發現什麼?」單佳抖著肩一臉壞笑。
「就、就是,我故意——」白散羞恥得再擠不出一個音,揪亂了本就蓬鬆的頭髮,看起來像只炸毛小松鼠。
單佳安慰地拍了拍他腦袋,利索找出骨膜剝離器,心說,終極夢想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了,停你身邊喝茶的時候不就是警告嗎,讓你再蹦噠,這回知道錯了吧,熊孩子。
她轉過頭語笑嫣然,「少嚇唬自己了,終極夢想一直忙著治療病人,連喝口水的工夫都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怎麼可能發現呢。」
治療室裡的江岸還在等待,白散沒敢多說什麼,看起來確實如此,日理萬機的江醫生怎麼可能會注意到這點小事,他也就信了。
還好還好。
他踮起腳,攏著眉垂頭喪氣地坐回高靠背椅,緊巴巴抿住嘴巴,不再多說一個字。
單佳留在了治療室,協助江岸,偶爾出來一次,也是取器械。
候診室裡的人越來越少,白散排在第七個,已經到了,他並沒有急著進去,或者說越晚越好,他對治牙的恐懼並不比對江醫生的好感少。
將近中午,滿滿一室的患者只剩下零星幾個,再不情願也有輪到,遲早是要來的,白散垂著腦袋,邁著小小的步子挪進治療室。
他像第一次一樣,主動躺到治療床上,主動移近照明燈,主動取出器械盒,把藍綠色的小圍脖墊在脖子上,等著正在清洗消毒中的江岸。
天花板是鹽一樣的顏色,雪白雪白,自窗光流進了光亮,不鮮明,不暗淡,平鋪了一層內柔光。
白散緊張得額前沁出細汗,手背上摳出三四個小小的深紅色弧形指印,他努力抿緊嘴唇,牽制住翹起的嘴角,眼睛彎彎地側過頭望江岸。
有的人大概天生就適合這世間所有,陽光,燈光和目光都是追隨者。
江岸直視前方,目光落在手中的雙頭探針上,舉動慢條斯理,意態疏朗平和。
年歲增長,他慣性微微抬起下頜,日光落到側臉點在眉弓,滑下鼻鋒,到微薄的唇,鑲起一道晃眼的金邊,曾穿透深厚的烏雲。
白散發現遇到江岸後所有事都走向好的方向,雖拂過冬日的風,心間卻冒出春日的新芽,鼓鼓的,癢癢的,他垂著眼,咬住下唇,兩隻小酒窩卻緩緩躍了出來。
一聲清脆的器械響,忽然江岸偏過頭,白散飛快眨了一下眼,屏著呼吸,仰頭望天花板,餘光裡瞄到江岸注視他唇角微勾。
他像只被戳到的氣球,噗地一下縮了起來,露出來的手指尖都藏進袖口,扭過臉,下巴用力抵著鎖窩,盯住牆壁一小點白,呼吸深深淺淺,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像掛著沁甜果子的枝頭。
儘管可能露出了一點小馬腳,但沒關係。
他小學一年級演過一出話題,同學老師都誇演技很好哦,所以他相信自己,仍舊緊緊抿著唇,使勁板住臉,心裡默唸著我不開心,不開心,好難過……欺騙對方同時企圖矇蔽自己。
江岸移開了視線,拿起口腔鏡,面上沒有表情。
白散眨巴著眼睛再次望過去,突然碰上江岸轉過來的視線,眼底漆黑而幽邃,他呼吸一窒大腦空白,猛地仰頭望天花板。
僵硬兩秒,他抿著下唇,濕漉漉的眼睛轉了轉,再次用餘光偷偷瞅一眼,一觸即離,收穫單純的快樂和喜悅。
他從江岸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間的新芽像被這目光輕撫,又因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