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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知道棣也出來了,剛才顏大夫吻了我那麼久,我也沒有異樣,此時心跳猛地加快。
我不知道他在什麼方向,側著頭仔細聽他的氣息,“棣,你在哪?”
我聽不到棣的聲音,遲疑地問:“棣?你在不在?”
還是沒有。
看來我被單獨留在院子裡了。
我站立半晌,然後伸出手,想著剛才顏大夫抱我出來時走的路,慢慢地往前走。
這是樹,這是石凳,這是店老闆種的花,!──,花上有刺,扎痛了我的手指。這是院中的一個小石頭,我被它絆了一下,跪倒在地。
慢慢地爬起來,心中痠痛,沒有人照顧,我竟連一個院子也走不出去了。
穩下心神,仔細聽著黑暗中傳來的各種聲音,有呼嚕聲,在我的左手邊,我側著頭,順著聲音慢慢走過去。
一雙冰涼的手無聲無息地拉住我的手,我一驚,馬上又認出這是棣的手。
他的手涼得和冰一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顯得十分陌生,冷漠。
冰涼的感覺一直傳到我的心裡,讓我的身體越來越冷,一顆心也不住地下沉。
他一直都在,就這麼看著我無助地在黑暗中摸索,跌倒,他也看到我坐在顏大夫的懷裡,看到了……
我冷得厲害,牙齒都咯咯捉對響。
棣一言不發,鬆開我的手,牽了我的袖子,慢慢地把我帶回客房,不再管我,自己上床睡覺。
我坐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腦中一片空白。
棣不再理我,前幾天是他纏著李千山太過開心,以至忘記我,而現在,他就坐在我的面前,卻像沒有看到我。
我聽著他隔著車簾同車夫扯,同李千山扯,或者和江德卿抬槓,就是不理顏大夫。
李千山也不再理顏大夫。
顏大夫卻依然談笑風聲,縱然李千山讓他碰了一千個釘子,也依然笑著。
我更是沉默不語,以前還說一兩句話,現在更是如同啞了一樣。食不下咽,夜不成寐。更遭糕的是,從那天夜裡,我便舊病復發。
每天投宿以後,顏大夫為我診治,也許是錯覺,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會感到身上有兩處火燒火燎,好似被燒紅的鐵鉻一樣。
我生病和棣不一樣,他吭吭嘰嘰地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直到讓人厭煩;我則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就算再難受也咬牙忍著。
我的心口比以前悶得更厲害,悶得喘不上氣,難受得恨不得死掉。
江德卿走過來看我(我現在已經能很清楚地腳步聲辨認是誰了),用一塊絲帕拭去我額上的汗水。
“方槐,你要是難受就出聲吧,別這個樣子。”
我用力吸了一口氣,沒用,心口還是悶得厲害,吸入的氣根本達不到肺裡。
“方棣,你也太狠心了,他是你哥哥啊,你站在門外算什麼,就算你們真的生氣了,他病成這樣你也不能連看也不看一眼啊。”
棣難得地被江德卿數落卻不發一言,腳步聲離去,他走了。
我閉上眼,誰也不理。
“顏大哥,方槐到底生了什麼病啊?你不是神醫嗎?怎麼治不好他啊?”江德卿轉而向顏大夫開火。
“行了,你快出去吧,別耽誤我給方槐看病。”顏大夫開始轟人。
江德卿被轟了出去。顏大夫坐在我床邊。
“對不起。”許久,他冒出了這一句話。
我懷疑地把頭扭向他的方向。
“我不該把你扯進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他繼續沒頭沒腦。
“……顏大夫,我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我要死了嗎?”我沒有心情想他說的話,“我喘不上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