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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不方便養花栽樹,怕他將來寂寞。
向斐然陪他在院子裡坐著,曬了很久的太陽。寧市的十月份還是夏季,但不酷熱,下午的風拂過來和煦,有桂花香。
那個下午真長,他去了一直給向聯喬裁製西裝的店,已經退休的老裁縫在店裡等,掛上眼鏡,拿一卷尺量著向斐然的身高、臂長、肩寬、頸圍、腰圍≈hellip;≈hellip;一邊量,一邊陪向聯喬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向聯喬拄著柺杖,一直笑眯眯地看著。
向斐然最後帶著他去了植物園。褪去了那些震人長串的頭銜、身份,他也只是個普通的老人,滿頭白髮,腿還瘸了,管是撤僑中被流彈擊中還是樓梯上摔的,都是瘸了。
看花看草,聽向斐然親口講解,很有興味。看到故人們栽的樹,抬起青筋浮腫的手摩挲著樹幹許久,說這是我的老首長種的。栽下去時,這麼點小苗苗,?[(()”他手壓著比劃了一下,“現在這麼高了。”黑白的相片中,他拘手站在一旁,已是很多年後儒雅帶笑的味道,但有分稚氣。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不知道是誰看到了,認出來了,又彙報了上去。過了會兒,植物所的領導趕了過來,又陪著他逛了半圈園子。夕陽太好,向聯喬聽著講解,在輪椅上昏昏欲睡。
晚飯也在外面吃。助理訂了向聯喬鍾愛了一輩子的老牌酒樓,酒樓的東家特意候在這裡,敬酒數杯,說喜慶話,誇向聯喬鶴髮童顏,精神矍鑠。
其實哪有呢,回程時,在副駕駛打盹不醒,已然累極。
() 回到向宅,一屋子的工人都迎著,哄小孩似的,問向大使今天在外面玩得開不開心。向聯喬是有點倔脾氣的,怠成這樣,還要回書房寫兩筆字,說欠著學生專著的出版前言沒交差。
直孜孜不倦地寫了一個小時,至十點,命助理推他下樓。向斐然在他媽媽栽的那棵相思樹下,沒做什麼,單純站著。
向聯喬腿上還蓋著他那年送給他的駱馬毛的毯子,叫了向斐然一聲,要他再陪他說說話。
“你和明寶,什麼打算呢?”
助理已經退下了,草叢裡蟋蟀鳴叫,長長短短,讓夜更靜。
向斐然沒回答,向聯喬代他說出口:“沒結果的事,不如算了。”
向斐然瞳底一震,依然沒出聲。
“商家有商家的難,當商家的孩子,也有他們的難處。有的事,不是天命難違,而是世情如是,你應該懂。相處過一場,對得起彼此就夠了,你要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連相愛也是奢侈。”
向聯喬誤會了,想岔了,以為被門第、家世、政商有別所束縛住的徒勞無望的,是他的孫子。
向斐然扶著他輪椅的兩手用力到泛出青白:“我知道,我會分手的。”
聽到他這樣說,向聯喬也無法感到欣慰,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垂臉默然片刻:“早知如此,當年不該答應商伯英,讓他的小孫女過來度假的……”
嘆息的尾音還沒散盡,便聽到頭頂一道慌亂但斬釘截鐵的聲音:“不要。”
向聯喬身體一僵。
他頭頂那道聲音似乎是咬著牙的,從齒關裡、從屏成一線的窒息中啞出來。
“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想見她。”
向聯喬靜了片刻,搖了搖頭。
“爺爺有一些也很不錯的女孩子要介紹給你,等你分手後,你見一見無妨的,萬一有彼此投緣的呢?人這一生,絕不止一段緣分。”
“不見。”
向聯喬一愣:“不要犟,斐然,本來這件事應該在兩三年前就開始的,我的老戰友裡,孩子像你這麼大的,早就成家立業。你又不是貪玩的人,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