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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是遙遠了。
我挺直得如同乾屍一般,趴在凌霄身上聽著蕭瑟沉謐的風聲,凌霄雙腳在樹林間疾馳,時不時凌空一圈,似還收不住那徐徐向西的勢頭。
但他雙手夾著我,仍舊不失穩當,我往他那邊悄悄瞟了一眼,望著他濃密的睫毛下盛著淺淺的陰影,不由自主看呆了去。
我止不住在心底嘖嘖驚歎,這小子,果真繼承了他爹孃的好樣貌,出落得越發楚楚了。這雙臂的氣力看起來,亦不小了吧。曾幾何時,他還是我接生出來的小肉團……
在我浮想聯翩之際,凌霄朝我擠眉弄眼,忽而在我耳邊輕聲道,“小十四,師孃說讓我們去凡間遊一遊,你意下如何?”
我本就是遊玩的一把好手,又在山上拘禁得久了,老早便想出外散心,這回又怎禁得住他這般挑撥?自然應聲附和了他。
凌霄使雲弄霧的功夫學得很是到家,才兩盞茶的時間,便見到不遠處有炊煙裊裊,一副小橋流水人家的氣息撲面而來。
凌霄順勢撥了雲頭一角,在凡間一處靜謐的地方化出來一個屏障,悠然落了腳。
我甚利落化了身裙裝。
彼時凌霄剛好收了祥雲,堪堪往我這邊一瞄,耳根子唰的紅了紅。
他的臉掩映在萬家燈火裡,眸子在我面上遺留片刻,端得甚是璀璨。
他盯著我,巴巴望了望天上的星子,脖子與耳根燒得一路通紅。半晌,方與我道,“小妞,許久沒看見你作女子打扮了。”
我眼風向旁邊探了探,良久方長嘆一口氣,道,“白日裡那件稠衣被那火麒麟咬成了碎布條,方才在雲頭上,我忽而福至心靈,想起許久前在古書上翻得的一個術法。”
“凌霄,這身新裙子好看麼?”我雙手拎著裙角在凌霄面前轉了圈,裙子玎玲,衣襬珠玉環翠的,鬧心得很,復攤手無奈嘆道,“那研究出這術法的先人,當真豔俗得緊。”
我扯扯裙角,“你瞧瞧這兒,這式樣也設計得太繁複了。”又扯扯衣領,“這領口,開得這麼低……”
凌霄隨手抹了處鼻血,又胡亂的擦在身上。
我抬眼向四周望了望,不遠處的護城河流光溢彩,上頭似乎還飄著幾艘畫舫。亭臺樓閣,花影珊珊,霎是可愛。
素聞有“唧唧復唧唧”的詩文,裡頭是這樣說的,“東市買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此回我們落腳的地兒便是西市。今晚恰逢有夜市,一眼望過去,衣香髻影,人流品復。
城裡的商戶多,夜裡便常常會舉辦有這樣品流複雜的夜市,恰逢天氣炎炎,眾人招呼著三五好友,沿著護城河堤遊走,一邊賞著周邊的夜景,一邊吟詩作曲,假裝著附庸風雅一回,也很是得趣。
此回我與凌霄師兄弟倆個,便擔著這份得趣,也在這花柳復甦的河堤旁走上一走。
夾道兩旁的商戶絡繹不絕。有賣蒸糕的,玫瑰千層酥賣相精巧,薄荷馬蹄糕又可口爽脆,有大聲叫賣的“西門慶燒餅”,顯然是與隔江對岸的“武大郎燒餅店”打對臺。
我與凌霄還為了誰家的燒餅好吃而爭執不休,索性一人買了一家,互相交換著吃。
我吃得一嘴油酥,又暢快的喝了一大碗酸梅湯,忽而覺著人生如此足矣,已然十分圓滿,砸砸嘴,與凌霄道,“若是能再吃上冰鎮的西瓜,夫復何求?”
凌霄正幫我給心水的麵人付賬,修長的雙手一手拿著一個麵人,付完款仍沒忘記瞥我一眼,揶揄道,“十四,師兄並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名吃貨。”
差點沒被我給扔進水裡頭去。
而後我們兩並排坐在水榭旁納涼,水榭旁還有朵朵噴薄的白蓮花,亭亭淨植。荷葉翩芊,隨風四處搖晃,全然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