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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等會兒自己回去吧。”
黑澤蓮剛推開酒吧的玻璃門,背上就自動貼上了一個重物。
軟乎乎的,幾乎是七手八腳地纏了上來。
那雙手還很實在從背後伸過來,環繞著箍在他的脖頸前面。
像只章魚。
“喂,太宰,自己下來走路,我不記得你酒量這麼差。”
黑澤蓮真想打人,剛才付錢的時候就非常肉疼。
由於在港黑欠下鉅債,他每個月95的工資收入都被港黑的財務直接扣給森鷗外了,剩下的5,連一瓶好酒都付不起,勉勉強強滿足日常生活所需。
回想以前為了異國舞女瀟灑地一擲千金的日子,簡直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現在別說一擲千金了,就是給江戶川亂步買盒巧克力,都要看一下價格,在心裡權衡一番。
港口黑手黨給他安排了一處僻靜的宿舍,被他租了出去收租金。他本人住在江戶川亂步那裡,雖然需要照料亂步的飲食起居,但不需要付住宿費。
他辛辛苦苦攢了三個月的房屋租金,被太宰治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喝光了,然後還跟一灘爛泥似的糊在他背上,意思是讓他揹回家。
明明自己有著秒到世界各地的異能力,人生可謂是走了相當大的捷徑,但一旦黏上了太宰治,對不起,哪怕只是十米遠的路,也必須腳踏實地。
“蓮君,需要幫你把這人處理了嗎?”酒吧的女老闆歌溪指了指他背上的太宰治,“他還欠著我們這裡很多酒錢。”
“噢啦噢啦——”酩酊大醉的太宰治嘴裡嘟囔著不知所云的話。
黑澤蓮嘴角抽了抽:“歌溪小姐,我建議你們去武裝偵探社找福澤社長直接要債,這樣也許會有點用。我先帶他走了,告辭。”
回去的路上,黑澤蓮一邊揹著太宰治一邊想,這傢伙沒有什麼興趣愛好是燒錢的,也沒有老婆孩子要養,怎麼淪落到喝酒喝咖啡都是賒賬。
武裝偵探社難道工資水平都不如港口黑手黨嗎?
“別亂動,不然把你給賣了。”
他低聲恐嚇正在他背上亂動的某人,下一刻卻怔住了。
對方的臉,剛好貼在了他的心臟處。
“蓮姬,你身上好涼……”
黑澤蓮輕輕地“嗯”了一聲。
涼是肯定涼的,他和母親一樣,患有嚴重的內臟異位症,心臟長在背部,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大小,血液迴圈極其緩慢,體表溫度極低,膚色也極其蒼白。
他也沒能長成兄長琴酒那樣的硬漢。
不一會兒,從他的背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太宰治睡著了。
黑澤蓮想起太宰治今晚問他的問題,實際上森鷗外也問過。
只不過森鷗外提問的角度更加刁鑽,也更是不肯輕易罷休。
【你最後一次擁抱的女性是你母親嗎?】
——是。
母親在他年幼時,雖然因為工作忙,不會經常陪伴他,但每次回來都會抱起他,說:“蓮醬又長高了。”
而父親和兄長從來沒有抱過他。
【那她給你留下的感覺是什麼?】
——溫暖的。
同為內臟異位症患者,彼此之間的體表溫度都很涼,而身為成年人的母親,身體更涼,每次抱他都會讓他感覺很冷。
也因此他不喜歡母親的擁抱,總是揮著小手拒絕:“媽媽,放我下來,我是男子漢,不要你抱。”
【……溫暖的?】
然而最後一次的擁抱,確實是溫暖的。
父母選擇了不同的路,一個選紅方,另一個選黑方,即便產生了繾綣的愛情和血緣的羈絆,也必須要親手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