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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吳玉雁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髮,又放下來,“對了,你昨晚上,怎麼那麼早就離開酒會了,不舒服?”
吳澄怔了怔,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含糊地應道:“嗯。”
“哪裡呢?好點沒有?”
“好了,已經好了。”吳澄有點狼狽地回答,心裡對母親多少有些愧疚。
“嗯。”吳玉雁聲色不動,“不舒服就要治療。要告訴媽媽。”
“我知道。”
“沈檸昨晚上也不大高興,你有空撥個電話去安慰一下,就算你不喜歡,她爸爸那裡,我們要交代得過去。”
吳澄漸漸覺得,這場早餐變成一次工作彙報與交代現場。吳玉雁也看了出來,於是笑:
“當然了,媽媽不強迫你。”
隔了一會又輕輕地說:“對媽媽來說,這個世界上,小澄,誰能比得上你親呢?”
吳澄笑了一下,感覺不真誠,又笑了一下,安慰性質。
他離開餐桌的時候,母親叫住他:“對了,小澄,忘了告訴你,我星期一飛北京。”
他看著她,她似乎還有話講。
果然,她說:“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北京的這場名商交流會,吳董在接到請柬時,是預備低調出行的,此刻卻改變了主意。從機場出來的一刻,她挽在衣冠楚楚的英俊青年臂上,對預先通知的媒體微笑:
“……是的,這是我的兒子,吳澄。”
“……沈家?那是他們年輕人的事。”
“……當然,當然,我當然不會干預了,呵呵呵。”
沈博海和他嬌豔的女兒就在他們身邊,後者笑靨如花,左手挽著父親,右臂挨著吳澄,那一點接觸若有似無。
那一天天氣陰霾,每架照相機閃光燈大開,像晴空裡劈下來一道道小閃電,“城市寓言”的少東家在母親和準未婚妻的左擁右簇下,在沈博海篤定的名商氣質旁,呈現一種無可奈何的蒼白姿態。
雖然他不曾發一言,駁他母親任何一個字,但如果說到他的愉快,那明顯也是不在場的,他只是配合。
可是沒有關係,照片上模糊顆粒拼湊出的他俊逸不凡,又那樣身家過人,足以慰藉每個生活裡夢想缺失的女性——雖然他身旁有一個沈檸,但並不妨礙她人的代入。 。。
變故(3)
羅淺淺手裡抓著這一份報紙,在街頭的長椅上啃一個麵包,一面仔仔細細地看,那個人清秀絕倫的線條,麵包屑掉下來,她用手輕輕地拂掉。把這一版細心折起收好,她輕輕吁了口氣,才有閒暇去看看別的內容。一大版面一大版面的廣告,五花八門,人類的想象力在這其中灼灼生光,換個角度去看,也是非常有趣。
求房、租房,招聘、應聘,求偶的男女……需求與供給在同一版面上面面相覷,卻不知緣何彼此錯落。
羅淺淺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字眼。人對自己的名字,敏感度總要高出一大截。
她的名字就被印在右下角的尋人啟事上,她竟然也看見了。
“羅淺淺,女,二十六歲,一米六五,偏瘦,白,大眼睛,性格偏內向。請有資訊者與丁先生聯絡,號碼139********。”
他這個樣子,找得到才奇怪。
連失蹤原因都不寫,不肯白白滿足別人一場好奇心。羅淺淺微微笑起來,這個人。
他只是寫給她看到,告訴她,他在找她。
這全國發行的報紙,小小一幅版面,價格必然也不菲。羅淺淺掩起報紙,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裡。
對不起啊,丁曉。
六年前。
女孩拎著繁重的行李,在火車站茫然四顧,纖細的手指每一根都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