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解惑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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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鼎城看了看鄧源,失笑道:“你也太瞧得起你爹了。這件事,確實是一位大人物發話了,否則我一個商賈,為何要攪合這種事?但離皇帝還遠得很,你不必胡思亂想。”
“那是誰發話了呢?”
“兩淮鹽運使,隋玉建。他背後自然還有人,那就不是我能說的了。”
兩淮鹽運使駐節揚州,掌管東南鹽業命脈。而鹽業恰恰是晟記商幫的大買賣,那麼作為鹽運使的隋玉建自然就是晟記的財神爺;而財神爺心情不好的時候,臉一翻就成了閻王爺,故而這位大人物發話,對晟記商幫來說有著言出法隨一般的效力。哪怕隋老爺頭一天晚上做了個夢,次日一早就會有商幫的人幫他圓夢。
雖然鄧源對大明的官制只是一知半解,但鹽運使對晟記商幫的重要性,他還是瞭解的。
“這位隋大使,算是清流中人?”
鄧鼎城一笑:“他若是清流,天底下就沒有濁流了。前幾年閹黨得勢的時候,他也沒少下功夫。只是他昔年也輕狂過幾年,得罪了後來的兵部尚書崔呈秀。崔呈秀是閹黨首腦,是以那幾年隋玉建的日子很不好過。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閹黨倒臺後,他又跳出來以清流自居,居然謀到了兩淮鹽運使的肥差。其實為人麼···”
鄧源瞭然。
皇帝想要窮治閹黨,內閣陽奉陰違。但既然皇帝發話了,總會有人在底下為辦事。
辦事的人既要在皇帝面前邀功,又不能正面得罪內閣大佬,便只能用一些曲折迂迴的法子。
比如,百姓“自發”地驅逐閹黨餘孽···
顧秉謙就是一個絕好的靶子——曾經位高權重,現在致仕多年,夾著尾巴做人,有點閒錢但無權無勢。這樣的落水狗放著不打,難道留著過年嗎?
這便是隋玉建的一件大功勞,足以讓他在清流中站穩腳跟。
鄧源又想起一人:“唐知縣因此事吃了瓜落,倒是有些冤枉。”
“不冤枉。若非顧家給他送了一萬兩銀子,又如何能在崑山安居?收了人家的銀子,還能不擔點責任?”
鄧源恍然,原來這裡面的門道這麼多。
但,一萬兩···這個數目似乎很耳熟啊···
“兩個月前,顧家被一個老道騙去一萬多銀子,後來既沒報官也沒聲張,難道里面有什麼隱情?”
鄧鼎城又遞給鄧源一個讚許的眼神:“你也瞧出不對勁了?什麼老道騙子,那是唐萬才安排的。”此刻他對唐知縣也是直呼其名了:“今年二月欽定逆案,顧秉謙再度榜上有名。雖說內閣不欲再生事端,但他怕地方官府仗著聖旨上門騷擾,便主動找到了唐萬才,要花一萬兩再買個平安。唐萬才也不敢直接收這個錢,於是找人安排了一場所謂的騙局。這也是一舉兩得,一來抓不住他貪贓枉法的直接證據,二來顧秉謙向天下示弱賣慘。只是顧秉謙機關算盡,朝中清流還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既然是顧秉謙和唐知縣的暗中謀劃,您怎麼這麼清楚?”
“你不要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在商幫裡,訊息是最值錢的。唐萬才的家人從外地請來一夥騙子,在蘇州假裝和顧家倆兄弟偶遇。不得不說那騙子的裝扮太到位,一進蘇州城便被商號的夥計注意到了。稍加留心,便不難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當然,為了坐實這件事,我讓你周叔叔來了一趟崑山打聽此事——就是送你來別院那天。”
鄧源回憶了一下,周升送自己來玉山別院的那一日,確實說過要進城辦點事。
“可是,您為什麼要如此留意顧家的動靜呢?”
“自欽定逆案之後,從應天巡撫衙門到崑山縣衙,誰不關注顧家?尤其是蘇州知府喬振山,那也是個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主兒,都巴望著從這隻肥羊身上叼下一口肉。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