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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四,天大亮。
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溫三睜開眼,嘴裡喃喃罵了兩句。剛睡了一個多時辰,腰背的痠疼還沒緩過來。
一扭頭,看了一眼身邊還在沉睡的暗娼馮二姐,心情好了一些。這小娼婦,還不是被老子弄得服服帖帖。伸手在她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二姐,該起身了,做點吃的。”
馮二姐眼睛張開一條縫,含混不清地咕噥著:“要起便自己起,叫我做什麼?”
溫三上身抬起,聲音提高了:“老子餓了,弄點吃的。”
馮二姐翻了個身,將被子向上拉了拉,蓋住脖子以下雪白的肌膚,不耐煩道:“你不是說衙門裡包伙食的麼?莫要再煩我。活活折騰了一宿,剛睡一會兒就來鬧喪!”
溫三怒了:“老子到你這兒來花錢,連個早飯都不管?你他孃的太黑心了吧。”
馮二姐一捂耳朵:“你那幾錢破銀子,夠做什麼使的?”
溫三將被子一掀:“小娼婦,你跟老子說清楚,什麼叫破銀子?昨天是誰看見銀子笑得眼睛都沒了,好哥哥親老公的叫了半夜?”
馮二姐也惱了,赤著上身霍地坐起來,尖聲道:“老孃收一分銀子做一分活,昨夜夠意思了,你自己算算,弄了幾回?要換做別人,早就跟你加錢了。還給你做飯?飯沒有,尿有一潑,熱乎的,要不要?”
溫三被對面一片白花花晃了眼睛,不由自主嚥下一口口水。
馮二姐眼疾手快抓起被子把自己捂上:“到時辰了,再看就該加錢了。”
溫三想著好歹不能吃虧,伸手又要去抓被子,馮二姐向後一縮:“要麼加錢,要麼滾蛋!老孃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可認識你們趙班頭!”
這年頭,做什麼買賣都得有人罩著,暗娼更加不例外。溫三知道這一帶的暗門子都偷偷給捕快頭兒趙班頭遞過紅包,趙班頭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那可是得罪不起的。雖說趙班頭不會為了一個窯姐兒給自己為難,但要是這小婊子真出去嚷嚷一番,自己的臉面多少有些不好看。
想到這裡,溫三悻悻然冷笑道:“就你這麼做生意,早晚沒人上門!”一邊穿衣服,一邊又說:“反正老子是不會再來了。”
馮二姐也冷笑:“要是等你那二兩米下鍋,老孃早就餓死了。”說完,眼睛望向房梁,再也不做聲。
她雖然看不起這個攢了好幾個月銀子才逛得起窯子的窮酸破落戶,但人家好歹也是在衙門裡混飯吃,不能得罪狠了。嘴上稍稍討些便宜也就罷了。
溫三穿上褲子和小褂,外衣搭在肩上,趿拉著鞋走出馮二姐家。望了望日頭,罵了一聲:“日你姥姥的,這時辰去衙門裡,湯也不剩了,還要挨頓罵。”回頭向馮二姐家大門啐了一口濃痰,向街上尋點心鋪子去了。
路過一個麵點攤子,溫三順手拿起兩個肉包子,趾高氣揚地對攤主說了一句“記賬”,邊咬包子邊走了。攤主認得他是衙門裡幫閒的溫三,最是欺軟怕硬的一個狗東西,只得假裝沒看見。倆肉包子,就當真的打狗了。
沒走出多遠,一個包子便下了肚。正要咬第二個包子,冷不防身後一人快步跟上,不輕不重地在他後腦勺扇了一巴掌:“就知道你個毬囊的又在偷懶!”
溫三大怒。過去因為身材瘦小、嘴上又不積德,溫三沒少捱打。近二年跟跟著自家堂哥做了衙門裡的幫閒,逐漸漲了行市,敢打他的人便少了。今日在馮二姐那裡剛受了氣,走到大街上又捱了一巴掌,焉能不怒?
一轉身,正要還手,看到那人面孔,登時沒了脾氣正是他堂兄溫大路。若不是這位在衙門做捕快的堂兄提攜,溫三現在還是個受人欺負的小癟三,他見了自家阿哥自然要規規矩矩。
溫三換上笑臉,道:“哥,尋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