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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宿二抹著眼淚，有點苦不堪言，&ldo;好在我爹爹這幾日去瞧她了，把我放出來了。&rdo;

青陸默默聽了一時，還是忍不住道，&ldo;要我說什麼好呢?她就是仗著你們縱她，才會這麼鬧，你們若是一個個都不搭理她了，再過幾年去看，她就清心寡慾了。&rdo;

辛宿二拭了拭淚，這才握住了青陸的手，懇切地說：&ldo;我知道我娘親對不住你，也對不住我哥哥，如今她也得到懲罰了，你就原諒她了吧。&rdo;

青陸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自辛宿二的手裡抽出來，語音和軟地同她說話。

&ldo;……勸人大度，天打雷劈。她在吳王使人略賣我時袖手旁觀，又在天津欺侮我，與我倒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可你哥哥呢，你哥哥從前受過的苦，全是拜您母親所賜。&rdo;她垂目，還是忍不住，&ldo;一入夜，他便會承受萬鈞疼痛，這樣的苦痛，誰能替他去受，原諒不原諒的，還是要看他。&rdo;

辛宿二聽著青陸聲氣兒和軟地說完了這樣一番話，有點意外，也有點兒吃驚。

&ldo;……青陸，你這樣說話，真的有點像我嫂嫂了。&rdo;她看了看青陸那隻青白如玉的小手，&ldo;這樣也好，我嫁不成你哥哥，你嫁給我哥哥，也算是了了我一樁不平事。&rdo;

青陸下意識地否認，&ldo;誰說我要嫁給他了?都是謠傳!&rdo;

辛宿二嘆了一口氣，決定不說這個話題了，&ldo;有沒有吃的，我從白龍峽趕回來，還沒用飯呢。&rdo;

於是便有僕婦為公主擺桌，青陸默默地陪著她吃了一時，便去花園裡盪鞦韆，公主抓住了鞦韆架的繩，叫青陸晃她，青陸將將抓住了繩，忽覺的腦中清涼涼的，骨頭縫裡似乎有什麼絲絲縷縷的氣息往外滲，忽如其來的一陣暈眩使她站不住，慢慢兒地蹲在了地上。

腳前的一方土，長著青青的草，偶爾有長腳的小蟲跳過，草的香氣吸入了青陸的鼻端，令她有一瞬間的清醒。

回憶如漲潮，一浪一浪地湧入腦海。

少年清俊，牽著小小的她，看過賽龍舟，瞧過六月花，在冬至堆雪娃娃。

如風的少年，攤開他手心裡的糖，笑意清淺，喚她妹妹，&ldo;再吃糖，就要生蛀牙了。&rdo;

小小的她撅著嘴，拿過糖還要辯上一辯，&ldo;臭哥哥，你和二哥哥都是臭哥哥!&rdo;

可是小小的心裡都是甜啊，她喜歡這個好看的臭哥哥‐‐哪怕嘴上再嫌棄她，可他仍是待她好。

她的雙眼模糊起來，好像被淚水充滿了，那少年袍角翩躚，一張過分好看的臉慢慢地和辛長星的面容融合在一起，嚴絲合縫的，最終變成了一個人。

二哥哥是臭哥哥不假，可大將軍，才是小小的她從前喜歡的那個臭哥哥。

耳畔終於有了人聲，是長公主焦急的在喚她，青陸有些恍惚，有些傷感。

花園外頭卻有人聲嘈雜，冬至的夜，本該是安靜的，她被公主扶著，便見母親由外頭疾步而來，抱住了女兒，細聲同她說話。

&ldo;乖兒，你聽娘親說，陛下冬夜邀請群臣，席間患了急症，昏了過去，目下只傳你一個進宮……你不必慌張，去瞧瞧他。&rdo;

辛長星昏了過去?

青陸茫然地看了看娘親，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聽娘親又道，&ldo;……天津的那位慧航法師也來了，說什麼向天借壽，陽壽將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