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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仔細湊近，應當是看不出來他的狼狽吧。

營將杜彪溜達到青陸的面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青陸大著膽子，小小聲問他：&ldo;營將大人，標下是不是衣服太過破爛?&rdo;

哪壺不開提哪壺，杜彪差點想跳起來踹上他一腳。

他湊近了青陸，咬牙切齒地同她說話。

&ldo;今兒我算認得你了。&rdo;他想知道，這小兵究竟是誰報上來的?也配優異?&ldo;工兵部甲乙丙三部，你憑的是什麼，能過來領這十兩銀子?憑的是什麼?&rdo;

青陸面對營將的質問，硬著頭皮擠出來一句：&ldo;標下也是被人推舉，自覺不配……&rdo;

杜彪不解氣，仍舊指著他道：&ldo;那知曉綬獎，怎麼不把自己收拾一下，穿成個叫花兒，是想氣死我嗎?&rdo;

青陸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胸口那股子甜腥之氣又在翻湧，她極力地壓了下去，泱泱道：&ldo;為標下這等小兵氣死，委實不值當，您該當保重身體……&rdo;

杜彪實在是怕了這小兵了，揮了揮手，簡直是有些放棄了。

&ldo;行行好吧，下回別叫我再看見你了，一別兩寬啊……&rdo;

叫一個營將大人氣成這樣，青陸自覺有點難為情。

右玉營營趙戎上前，高聲向大將軍等人奏報，見辛長星微微點頭，身邊長行陳誠令趙戎、杜彪等人起身，這才高聲道：&ldo;……諸位將士去歲經土剌河一戰，重創瓦剌，今日人人嘉獎一吊錢。&rdo;

便有軍士抬來數二十個大筐，裡面錢幣相撞之聲清脆，聽的眾兵士為之一振。

陳誠又揚聲道：&ldo;趙營將，右玉營的五十個優異，都在此地麼?&rdo;

趙戎回的響亮：&ldo;已到!&rdo;

陳誠看了辛長星一眼。

將軍坐在那官帽椅上，晨日如金，將他鍍了一圈的金邊，他微眯了雙目，向著陳誠點了點頭。

陳誠旋即道：&ldo;今次嘉獎的這五十人，皆由大將軍頒發嘉獎令，各賞銀五兩、休沐一日，由主官酌情晉升一階。&rdo;

原來是五兩銀子，青陸暗暗吐了一口氣，不過升階這等事，對他沒有任何誘惑‐‐他並不打算建功立業，更何況，他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來領獎已然是犯了眾怒。

趙戎捧了手中的卯冊，躬著身子上前，將卯冊雙手奉給了辛長星。

辛長星垂眼一顧，見那卯冊髒汙，甚至還有些不明物質黏在上頭，眉頭登時一皺，便也不去接，示意趙戎開啟，捧在眼前給他看。

烈陽熾熱，將那卯冊第一頁的名字照的閃耀，有些看不清晰，辛長星抬頭看了一眼那一列昂首挺胸的黑矮小兵，再垂目念道：&ldo;鄭青陸、程仰峰、萬順兒、牛保……&rdo;

這金石一般的聲音將一行名字念下來，煞是好聽。

辛長星唸到牛保，再度返回去，將目光停在了第一個名字之上。

鄭青陸。

這樣髒兮兮的一個小兵，卻有一個這樣旖旎的名字。

青陸，月亮執行的軌跡。

他心念一動，堪堪抬眼，正對上那小兵一雙懵懂大眼。

那是雙烏亮大眼，睫毛烏濃，眼神若鹿眼，清澈明淨。

日頭藏進了雲層，自那雲層裡投射下萬束金芒，照在他瘦弱的脊背上，有些倔強的模樣。

大將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