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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垣將茶盞放在他的面前,提氣凝神,又拿茶勺攪動了一下。
祁卓驚訝地拿起茶盞,便見落下的茶湯上浮現一句話:「當官隨時有。」
祁卓:「……」
祁垣道:「我十歲那年,有個遊方道士去我家,教了我這手分茶的本事。」
他端坐垂眸,指繞腕旋,自若地將另三碗一通點完,圖案或是戰船飛渡,或像軍馬嘶鳴,寒江照影。然而影象須臾便滅,隨後卻是三句大白話。
祁卓湊前,喃喃念出聲:「……監生滿地走,朝中一半臣,都是蔡門狗。」
祁卓:「!!」
「放肆!」祁卓怒道,「這話也是隨便能說的嗎?」
祁垣被吼的一愣,隨後卻笑了笑,道:「我不敢說,就跟爹牢騷一下,如今這世道,當官靠的是什麼?」
祁卓氣得鬍子抖了抖,看向他。
「是關係、銀子、臉皮、運氣、以及一丁點的才華。」祁垣冷嗤一聲,不屑道,「什麼治學求經,為天下百姓。皇帝最擔心的是黎民百姓嗎?才不是,他只想帝位在自家易手衍承,世代享受宮室之美、飲食之精,奴婢之奉、群臣之懼而已。所以比百姓更重要的,是這帝位不能旁落異姓外臣。在朝為官,庸人無擾,唯有能臣幹將才會被忌憚。」
「你怎會這麼想?」祁卓先是大驚,等聽出後幾句的怨氣之後,不由皺眉道,「爹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委屈,整日擔驚受怕。」
「不,」祁垣從一旁站起,整了整衣服,跪倒在地,「爹,受委屈的是伯修兄。我本就對朝臣反感,所以從來沒有入朝之心。」
祁卓看著他,微微眯了眯眼,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祁卓沉聲問,「伯修兄又是誰?」
祁垣道:「伯修兄便是原來的祁垣,你的兒子。」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祁卓道:「我並非你兒子。說來話長,我本是揚州齊府的小公子,叫齊鳶,今年二月份出門玩耍時被人所害,丟了性命。醒來之後,就佔據了祁垣兄的身體。而祁垣兄則到了我的身上,他如今的身份是揚州的小公子,自己取了「伯修」二字。所以我叫他伯修兄。」
祁卓錯愕地盯著他。
祁垣一口氣說完,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還算清楚,又道:「我倆人換了身體,但現在不能各回各家,所以只好先這樣。」
「你是說……」祁卓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不是垣兒?」
祁垣點了點頭。
祁卓深吸一口氣,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然而腳底到底虛浮了一下,袖子差點掃落茶盞。
他站起後,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停地來回踱步,半天沒有吭聲。
祁垣道:「我原來在家就是個浪蕩公子哥兒,所以四書也沒學會。我會制香,也是因為那是我家祖傳的香譜。我曾想過回揚州,然而才到通州驛,就被兵馬司的羅儀給抓住了。對了,羅儀想求娶雲嵐……」
「娶雲嵐?」祁卓終於有了反應,怒道,「哪來的混小子!雲嵐還沒及笄,他又如何認識的!」
不過祁垣說的,倒是跟徐瑨說的對了起來。徐瑨今日交代,說自己在通州驛遇到的祁垣,後者當時要去揚州,自己不肯,所以跟他同吃同住了幾日,漸生情愫。
祁卓當時就想,垣兒好好的去揚州做什麼?
祁垣道:「我被抓去大牢的時候,怕你叛敵的事情一旦坐實,要被滿門抄斬,所以把雲嵐偷偷送出京了。羅儀就是幫雲嵐出城的人。」
他這時候還不忘為羅儀說話。祁卓哪能聽不出他口中的傾向,只得哼了一聲。
雖然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但祁卓並非沒有懷疑過。要知道兩年之前的祁垣,跟現在的樣貌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