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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一家三口住在前面兩個艙裡,中艙和後面的兩個便都借給了彭氏他們。彭氏過意不去,忙讓周嬤嬤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謝禮。
祁垣頭一次見這烏篷船,見那邊幾人還要說一會兒,自己偷偷溜出去,好奇的左右張望,又盯著船頭上畫的大鳥仔細瞧。
有個少年剛跳上船,見他好奇,便笑著介紹:「這是鷁鳥,畫在船頭上保平安的。」
祁垣難得見了個同齡的夥伴,心裡覺得親近,便跟人道:「我們船上就沒這個。」
他指的是在揚州乘過的畫舫。那些畫舫是專門供人泛舟遊湖,鑑賞風月用的,當然跟這種客船不一樣。
那少年卻只道他是忠遠伯家的公子,大概以前坐過專供官差家眷坐的官船,一本正經地反駁他:「那定是你沒注意了。我以前跟少爺出去坐過官船,船頭也畫這個。
祁垣不知道他的少爺是誰,又聽他說得肯定,微微睜大眼,紅著臉努力回想。
少年看了他一眼,倒是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偏開臉問:「你們沒帶勘合牌嗎?坐驛船多快,還不用交稅。」
祁垣問:「什麼是勘合牌?」
「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少年驚訝的看他。
祁垣搖頭。
少年道:「就是織造署發的那個,運河上關卡甚多,有了勘合牌不僅一路暢通無阻,還可以去驛站吃喝拿要,方便的很……」
祁垣心思微動,他打小就沒出過揚州府,如果日後回家,少不了要租車坐船,倒不如先跟這個少年打聽打聽。
「我很少出門,對這些都不懂。」祁垣沖人甜甜一笑,歪著頭問,「兄臺貴姓?」
少年憨笑:「叫我遊驥就行。」
祁垣忙拱手作揖:「在下祁垣。」
「我知道。」遊驥說,「你十歲就中了秀才,是咱順天府的少年神童呢。」
祁垣臉上突地一熱,忍不住心虛,眼珠子左右亂轉。
遊驥卻只當他是靦腆害羞,在一旁問:「祁小公子明年可要參加會試?」
祁垣嚥了口水,裝模作樣的點頭。
遊驥讚嘆道:「那就太好了!」
祁垣問:「怎麼了?」
遊驥說:「祁小公子不知道,現在那些江西才子都可傲呢!我們公子在國子監讀書,說那些江西人都篤定了,下科狀元定還是他們那的!」
本朝科舉之風,最興盛之地莫過江西,據說那邊邑井裡巷,家弦戶誦,那句「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也並非虛言。
祁垣在揚州的第一位先生便是江西人。
他雖然不正經務學,但對這些訊息倒也靈通,於是道:「也不怪他們傲氣,這接連兩科狀元都是吉安府的,作為同鄉能不得意嗎!」
「那又如何,我們紹興才子也不差啊!」遊驥老家是紹興人,浙江紹興文風極盛,不僅出翰林,還盛產名士。
祁垣點頭應和,也忍不住在心裡暗暗比較,自己的老家揚州……
揚州向學之風也可,但終究比不上蘇州,也無法跟江西和紹興比。至於當朝的翰林閣老這些……他更是不知道哪位是老鄉了。
祁垣跟人攀比慣了,心裡暗暗受挫,有些不高興。
遊驥卻還在一旁鼓勵他:「祁小公子,你這次可要為咱順天府爭口氣。北方士子一直被壓的抬不起頭呢!」
祁垣「嘿」道:「你不是紹興的嗎?」說完一頓,自己倒先明白過來了。這遊驥的主人是順天府的,他肯定是為小主人打抱不平呢。
看來那小主人也是個沒出息的。
只可惜祁小才子淹死了,現在站在這的是祁小草包。
祁垣都忍不住為順天府感到心痛了,白白損失了一個狀元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