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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眉頭緊皺,卻道:「先留下吃飯。」又轉頭去問徐瑨:「如今關門鼓已過,子敬兄不如在府上歇一晚?」
徐瑨這麼著急過來,定是大事,但今天元昭帝昏過去之後,所有人都被留了一整天,誰都沒吃上飯。
太子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當即也不顧什麼虛禮了,讓人搬了桌子過來,隨便整治了一點飯菜,三人圍坐一塊。
文池在一邊溫杯,斟酒,又給倆人佈菜。
徐瑨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太子笑道:「子敬倒是很喜歡文池?」
徐瑨笑笑:「想起了逢舟,我倆吃飯,都是我溫酒佈菜,他還嫌我溫的不好。」
徐瑨處處護著祁垣,倆人一個住城北,一個住城南,卻整日的在一塊。徐瑨從未遮掩對祁垣的愛護和霸佔,祁垣也膩歪的緊,京中子弟好男風的不少,自然都心知肚明。
然而這事明說出來,還是讓太子很是意外。
文池仍低眉順眼地忙著,面上卻浮起一層薄紅。太子看了一眼,隨即卻想到別處,笑道:「二弟是有些胡鬧了,怎麼非跟逢舟過不去。」
徐瑨道:「昨日陛下問我王尚書之事,二殿下也在場。」
太子略一挑眉,隨即苦笑道:「你明知道他這人睚眥必報,父皇又對他無有不應,何苦招惹他這一遭?此事我會設法周全,以後你再遇到,暫且敷衍一下也好。」
徐瑨卻搖頭:「諫在臣,聽在君。若臣子既求安身,又想要朝政清明,豈不是卻步而求前,倒植而求茂?」
太子哭笑不得:「表哥,你真是……」
席上一時安靜下去。
文池也笑了起來,在一旁道:「徐公子所言極是,人君若能受言如流,求賢若渴,必能庶政惟和,天下大安。只是……君心有私,殿下所言是為公子考慮。倘若……」
他說完略一遲疑,跟徐瑨對視一眼。
倘若君為賢君……
徐瑨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問太子:「陛下身體如何?」
「已經醒來了。」太子蹙眉道,「父皇身體一向康健,今日是急怒攻心。只是……」
他說完看了文池一眼,文池會意,起身檢視四周。
過了會兒文池回來,對二人點了點頭。
「莫要對外說起。」太子的聲音壓的極低,「父皇他……如今說不出話了。」
這幾日天氣驟寒,元昭帝急怒攻心,一下口昏厥過去,醒來之後便口眼歪斜,半側身體皆不能動了。太醫判定這是中風之兆,於是用大補元煎、右歸飲等調理著,又給元昭施以針灸。
然而什麼時候能有所好轉,誰都沒有定論。此事雖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外傳,然後宮中人多眼雜,哪能瞞得住。這事讓二皇子知道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而西南邊境更是戰事催緊,兵部尚書又有反意,要是帶著十萬大軍投了楚王……
太子憂心忡忡,飯也吃不下了,一撂筷子,嘆氣不止。
徐瑨在等他的功夫,卻已經想過數遍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古以來,天子有疾不視朝,便由太子監國。」徐瑨提醒道,「殿下應早做打算。」
太子苦笑道:「父皇並不喜歡我。如今的儲君之位本就堪憂,我哪敢再去監國。更何況東宮官署早已閒置,如今我身邊只有惟真和文池而已。」
東宮之制,原有六傅,三師掌以道德輔導太子,三少掌奉太子以觀三公之道德而教諭,此外還有太子賓客,掌侍太子贊相禮儀,規誨過失。然而元昭帝即位之後,便效仿前朝,將太子六傅設為虛銜,為勛臣宿將加官之用。
而詹事府與左右春坊、司經局,也都成為翰林官遷轉之階。如今東宮僅剩了陸惟真和文池這兩位清紀郎輔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