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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序。
二○○○年四月四日草十四日修訂
原出版自序
寫在《細說三國》之前
&tis;&tis;主編要我把當年在重慶&ldo;開講三國&rdo;的經過,向年輕一代讀者說一說。我真有點不好意思。怕說得太多了,叫人難以相信。所以,我只想輕描淡寫說一下。當年在重慶捧過我的場,而今日在臺灣的,人數不在五千以下;我很感謝他們,因為他們到今天還在背後捧我,見面的時候鼓勵我。他們甚至&ldo;加油添醋&rdo;,給了我不少我無權接受的榮譽。例如,說我講了《紅樓夢》,又說我是中國最早的一位演講賣票的人。
在中國最先以賣票的方式演講的,不是我,而是戰前在北京的一位名教授周炳琳。他所講的是政治問題。在重慶最先以賣票方式演講的,似乎是我。但是,龔德柏先生說,是他。大概是他,也許還是我,記不清了。
在外國首先賣票演講的,可能是馬克&iddot;吐溫(ark a)。也許是另一人。讓將來的有心入。以這個題目寫一篇博士論文罷。
我開始講《三國》的一天,是1944年9月24日,一連講了十天。地點是在重慶:中一路、黃家埡口的山東省立實驗劇院。為什麼要在實驗劇院?因為,院長王泊生是我的好友(也是當時名叫藍蘋,其後名叫江青的一位女演員的老師);王泊生把該院的大禮堂借給我,不收場租。
為什麼要講十天?因為,一天講不完。說書人講《三國》,講上一兩年。也每每講不完。十天,只不過是把九十六年的大事與若干值得一談的小事,濃縮了又濃縮,給聽眾提供一個提綱挈領的敘述而己。十天的講題,每天換一個,第一天是&ldo;合久必分&rdo;,第二天是&ldo;董卓&rdo;,第十天是&ldo;分久必合&rdo;。
根本,為什麼要講?為什麼要賣票?為什麼不講別的,偏要講《三國》?為什麼要講?是為了賣票。不是為了講而賣票,是為了賣票而講。為什麼要賣票?因為窮。為什麼窮?因為通貨膨脹。戰前,我的一個月薪水,可以買一百雙皮鞋,或四十擔米。到了1944年,我的一份專任薪水只買得了一雙皮鞋。買了皮鞋,便無錢買米。這都是被日本人害的。
當時,有了免費的場子,我卻沒有現款去登報上的廣告、印刷入場的票。好心的《中央日報》社同仁,特許我先登廣告,後收廣告費。印刷公司也讓我先印入場的票,後收印刷費。在門口賣票、收票的,是幾位富有活力的忘年之交,他們純盡義務,不收報酬。
沒想到,一炮打響,窮人用和平的方法翻了身。第一天,便來了三百多人。每人的門票是法幣四十元(當時美金一元的官價,是法幣二十元)。一連十天,總收入相當於我的教授薪水幾十個月。
其後,重慶近郊化龍橋的熱心人士,邀我去作了一串演講,重慶下半城的民眾也邀我到都郵街附近的合作會堂,講了一串。這兩串,我都只講了五天。一方面,我似乎覺得錢賺得太多,會遭造物者忌;一方面,也確是精力有所不及。天天晚上站在那裡,一口氣指手畫腳,說上兩個多鐘點,一連五天已經夠辛苦的了(第一串,能講十天,是因為在下午講,並且當時頗有點要錢不要命的決心)。
再其後,到了瀘州、昆明,每每只講三天。分別以曹操、孫權、諸葛亮為主題。三天的收入,當然不比十天的多。於是,我又添了唐朝與清朝兩個&ldo;戲碼&rdo;。唐朝的三個主題,是唐太宗、武則天、唐明皇。清朝的三個主題,是康雍乾、太平天國、慈禧。有時候,專講太平天國,便以洪秀全、石達開、曾國藩三個人為主題。
勝利以後,我在南京、貴陽、安順也講了幾次,後來用九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