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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天水山後,安寧心中煩悶,一時不知該去哪裡。便隨意找了個赤羽軍轄下的小城鎮瞎逛。
今日是鳳凰王的誕辰日。小鎮裡,家家戶戶都在門口設了供桌,擺上貢品,對著太陽遙祭他們的鳳凰神鳥。
安寧在街上轉悠了半天,發現在這樣重要的節日裡,竟連鎮上的富戶都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吃食來!可見祝琰治下的百姓,過的真的很拮据。
安寧冷著一張臉,沉默地走到街尾無人處,然後停下腳步,問:“景珩,你為什麼選擇赤羽軍?”
還未待景珩張口,安寧就繼續道:“不要用你那套報恩的說辭來搪塞我!祝琰對你的那點子恩義,你早就還完了!至於同袍之情……那就更荒謬了!”
剛開始,安寧還以為景珩堅持留在赤羽軍,是因為那所謂的“恩易還,情難償”。可隨著安寧在赤羽軍中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安寧便發現這個理由越來越站不住腳!
安寧開始細數起景珩那些在她看來極其可笑的“塑膠戰友情”:“你說你這些年埋葬過無數戰友,心中放不下那些情義。可你捫心自問,你一個被人瞧不起的妖族,真的跟那些高高在上的赤羽神族有所謂的同袍之情麼?”
安寧冷笑“何為同袍?詩曾有云:‘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你且細細數一數,你滿足了以上哪一點?
戰陣之上,赤羽眾人皆披墨甲,為何獨你一人穿白?別說什麼你靈力高強,可以以一擋百!
刀劍無眼,但凡祝琰真的對你有半分父子情份,但凡你那些‘同袍’真的對你有丁點情義,他們也不可能每次都眼睜睜看著你身穿白衣,無甲上陣充當活靶子!赤羽軍中,當真就窮到光缺你景珩這一副甲冑了?
同袍?呵!赤羽軍中,就連最普通的小卒都能身披墨甲。而你這個肝腦塗地的所謂軍師,卻如同死營裡的那些輕卒一般,連著甲資格都沒有!你自己說說,你算別人哪門子的同袍?!”
景珩沉默不語。
安寧見狀,更為惱火,說出來的話也更刻薄了:“再一個,人家赤羽軍中那些神族將士拼死殺敵,是為國盡忠、是保家衛國。便是哪日不幸戰死沙場,也上可告慰祖宗、不負王恩;下可庇佑子孫,含笑九泉。
而你呢?你一個天生地養的海妖,哪來的什麼祖宗?又受過哪門子的王恩?赤羽神族的國仇家恨,又與你有什麼相干?”
景珩依舊沉默。
“你一個軍師,實際上的二把手,戰功赫赫,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到頭來卻連個祖廟都進不去!你覺得這合理麼?這樣的祝琰、這樣的赤羽軍,真的值得你拿命去守?!
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安寧盯著景珩的眼睛,“若我沒記錯,你當年可是能將這段話倒背如流的!怎麼,如今四百年過去,你竟是忘的一乾二淨了?”
安寧對景珩的這種“愚孝”、“愚忠”是極憤怒的!又或者,這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害怕——安寧清楚地記得自己昨天才對黑風寨的那群屬下發布了哪些命令!更明白自己與祝琰之間,除了橫亙著嬴若雲的半生悽苦外,還夾雜著諸多利益之爭,基本沒有和解的餘地!
安寧喜歡景珩麼?自然是喜歡的!所以這些年,她處心積慮、小心翼翼地做了很多事。為的就是儘量減少景珩對祝琰的感情連結,有朝一日能把景珩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可景珩這犟種實在太犟了!無論她怎麼做,景珩依舊對祝琰、對赤羽軍愛的深沉!
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