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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小路兩邊那些參天的梧桐樹上早已長出了翠綠的新葉,再不復冬日時的蕭瑟。 安寧獨自一人慢慢地走在這條綠意盎然的小路上,霍誠剛剛的那句“這些年,你們……你過的可還好?”一直在安寧的耳邊迴響著,久久不散。 安寧的臉上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睛卻透過那層層疊疊的綠葉,看見了邯鄲城中那冰冷的漫天飛雪…… 邯鄲居北,冬日來的早,去的晚。孟冬之初,這天水山上的梧桐因著氣溫尚暖,樹上尚且還殘存著幾絲綠意時,遠在北邊的邯鄲早已飄起了鵝毛大雪。 邯鄲城的冬天,那可真是太冷了!萬物凋零,大雪封城。在那樣寒冷的冬日裡,縱然是有靈力修為的高等神族,若是沒有提前存夠足夠的食物與柴火,也一樣會被餓死或者凍死。 萬幸當時她們已經出了牢獄,被趕到一個靠近大山的村子邊緣。有時餓的受不了,年幼的季長離也會支開季君臨那個真正的小屁孩,瞞著雲姬進山去碰碰運氣。可那厚厚的積雪不光讓她寸步難行,還能很好的掩蓋獵物的蹤跡,一無所獲是常有的事。 走投無路時,季長離也摸索出了另一種冬日的生存之道——學著那些來她家搶東西的惡鄰,挖開積雪,去搶藏在地底下的田鼠的食物。 整整十年的牢獄生涯,早已把嬴若雲那點子兒時金尊玉貴地養出來的、獨屬於王族子弟的矜貴之氣消磨乾淨。 那些從田鼠嘴裡搶來的穀物上多少會粘上點鼠毛。嬴若雲生產時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會生上幾場不大不小的病,年年如此。 人在生病時,總會比平時多一兩分矯情。季長離足夠了解自己這位母親的喜好,回家前總會仔仔細細地把留給嬴若雲的那部分口糧一遍遍篩乾淨,確保它們被熬成雜糧粥後不會被嬴若雲吃出鼠毛。 至於她跟季君臨這兩個沒爹的野孩子——餓極了的時候,各種奇奇怪怪的昆蟲、小獸甚至連老鼠都不知道吃過多少隻了,一點子田鼠毛?小意思! 西陵北辰兩國在南嶽的挑撥下,已經惡戰數十年了。西陵的武安君百里啟更是在十年前一舉坑殺了北辰的三十萬青壯。此役過後,邯鄲城中家家戴孝。 十年前,季信這個西陵質子在沈修文的幫助下,深夜攜帶家眷聞風而逃。在將要行至城門處時,手下彙報說後面有追兵從側路追來。馬車車速慢,在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抓住。 季信一咬牙,決定棄車保帥,扔下雲姬母子這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獨自去面對老西陵王趙珂的滔天怒火,自己則與沈修文等人策馬狂奔,順利逃出邯鄲。 那一次,若不是有北辰的高寧君從中勸阻,她們母子三人早就沒了活路。 高寧君趙霖是老北辰王趙珂最寵信的同母幼弟。高寧君交遊廣闊,其麾下有三千門客,是天元神域中出了名的愛養士的貴公子。 趙霖與季信交好,平時對住在質子府上的季信一家也還算不錯,時常會給他們家送點東西。 西陵質子季信不告而逃,累得高寧君趙霖被老北辰王趙珂好一頓臭罵,還在朝堂上被仇視西陵的大臣彈劾了無數次。 雲姬母子被季信當成吸引火力的幌子扔給北辰的追兵後,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北辰王趙珂命人在邯鄲城中最熱鬧的市集之地架起銅鼎。打算烹了季信這個逃跑質子的家眷,祭奠那些被西陵人坑殺的三十萬北辰兒郎,以平民憤。 萬幸高寧君及時趕到,對北辰王陳述利弊、百般勸說。雲姬母子這三個已經被扔進架上了火的銅鼎中的倒黴蛋才能逃過被煮熟,任由滿腔悲憤的邯鄲人分食洩憤的命運! 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從銅鼎中被人撈出來的母子三人全身溼透,剛剛被熱水燙得發紅的面板,在呼嘯的寒風中很快又變成了蒼白。 這一大二小瑟瑟發抖的婦孺無助地跪在邯鄲城中最熱鬧的市集中心,任由那些憤怒的邯鄲人向她們扔各種爛菜葉、小石頭。有些過分點的,還回去挑了泔水,兜頭向她們潑去。若不是怕待會兒收監的時候髒了手,那些在一旁圍觀的小吏根本不會阻止那些想往她們身上潑糞水的人。 她們這三個罪人在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