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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屹的一句話,直接把身後的人嚇傻了,也把攤主嚇懵了。 攤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一頭磕在地上:“這位大人,草民若有什麼得罪之處,草民在這裡給大人賠不是了。” 街上週圍的行人見狀議論紛紛。 “只聽說過當街強搶民女的,可還從沒見過當街要人夫婦強行和離的!今天可真是開眼了。”有人看不下去了。 “就是,莫名其妙。莫不是看上人媳婦了?”有人八卦。 “這可是京都,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有人義憤填膺。 “王法?”蕭屹垂眼,輕嗤一聲,“你們和我談王法?” 他端坐於馬背上,冷冷掃了周圍人群一圈,淡聲道:“那便自今日起,律法里加上一條,凡光天華下之下,公眾場合裡,夫婦舉止親暱者,按有傷風化論罪,即刻和離。” “不可!” “陛下,萬萬不行!” 杜佑和袁枚安兩人皆大驚失色,雙雙從馬車上跳下來,跪在地上,求蕭屹三思。律法是國之重器,怎可如此兒戲! 蕭屹眼皮都懶得抬,徑直道:“都統領,押他夫婦去京兆府。拿和離書回來覆命,他二人若不肯和離,提頭來見。” 說罷,蕭屹一夾馬肚,手執韁繩,緩緩向前走去。 原先喧鬧嘈雜的天街,突然鴉雀無聲,再無人敢議論半分。蕭屹所過之後,街上的行人如潮水般,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眾人紛紛俯身跪伏兩側。 這人竟然是元景大帝! 那對夫婦面色悽惶地跟著都陽走了。 曲墨然輕聲喟嘆,他招手讓長隨陳濤俯耳過來,小聲叮囑了他兩句。隨後陳濤便追著都陽去了。 杜佑和袁枚安還跪在地上,望著蕭屹遠去的背影,目露憂慮之色。他們這位陛下,行事作風越發的詭異乖張。 曲墨然上前,溫言寬慰道:“二位大人也不必過於憂心。陛下只說讓人和離,又沒說不準他們複合。” “那陛下此舉又是為何?”杜佑想不明白。 “興許,就是見不得旁人在他眼前恩愛吧。”曲墨然淡笑一哂,打馬而去。 這是什麼邏輯?杜佑和袁枚安兩人互看了一眼,皆是一臉茫然。 曲墨然剛才在蕭屹眼底瞥見了隱隱的血絲,他知道,蕭屹是真受刺激了。只可憐了那對雜貨鋪夫婦,無端遭這無妄之災。 天街的小插曲,似乎並沒打消蕭屹出遊的興致,他策馬揚鞭直往青玉湖去。 此時的青玉湖,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湖畔垂柳青青,長長的枝條隨風飄舞。各種鳥雀在樹間穿插,飛來飛去,格外靈動。 陽光灑在湖面上,金光點點,似萬千星辰落入凡間,幾葉小舟在水波中悠閒輕蕩著。確是一幅畫筆難描的暮春時節美景圖。 湖岸邊,到處是踏青賞景的人,女子們精心打扮,頭盤美髻,鬢角簪花,男子則都跨馬輕衫小帽,也十分俊俏。大家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蕭屹騎著馬,獨自一人沿著湖岸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一棵柳樹旁停住。他端坐於馬背上,一動不動地眺望著湖中,身形挺拔筆直得像尊雕塑。 湖裡此時正星星點點分佈著不少遊湖的扁舟。 隨蕭屹出遊的眾人不知他要幹嘛,他站著不動,大家也只好一起站在那裡不動。 這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陛下,可是想泛舟?”曲墨然驅馬上前問道。 蕭屹側首看了曲墨然一眼,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 “我在等人來相邀。” 聞此言,蕭屹身後的眾人皆面面相覷。曲墨然卻是一激靈,他敏銳地注意到蕭屹說的是“我”,而非慣用的“朕”。他默默看了眼蕭屹,只見對方眼底,越發紅了。 採春節上有男女定情的傳統。在這一天,未婚男女之間若互相看中意了,可相邀結伴遊湖。但,那是未婚男女之間!採春節上來邀約的,全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 蕭屹雖相貌出眾,可這年齡一看就是當爹的人,哪有女子會來相邀?再者,他一身上位者的威儀,雖著便服,卻積威尤甚,又哪有女子敢來相邀? 袁枚安給杜佑不停使眼色,要不,你們禮部去安排個人來?總比大家在這裡乾站著要強。 姜寧見狀,忙對兩位大人搖了搖頭,做了個“不可”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