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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看起來不那麼振奮。&rdo;他沒話找話地說。
&ldo;不錯。大海有時令人感傷。&rdo;
&ldo;因為它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和腳步？&rdo;
&ldo;不完全如此。有時候，好像我們中國人自己也不大相信我們能夠守住自己的海洋。&rdo;
她仍舊沉浸在由她考據出的且與她的前輩血親有關係的海戰的氛圍裡。可是他不想讓自己總背負著這樣的沉重渡過星期天。
&ldo;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歷史課嗎？……我不喜歡歷史課，是因為它總是讓我們莫名其妙地為過去的事情承受壓力，而人的尤其是青年的本性卻渴望輕鬆。這就如同對待音樂，我寧願要舒伯特，也不要貝多芬。&rdo;
&ldo;這是你的看法，不要說是什麼青年的本性。&rdo;她從他的懷抱裡坐直了，柔軟的軀體變得僵硬。
她生氣了。
一點不愉快在他心中煙一樣升騰瀰漫開來。這是個自我為中心的姑娘。江白鬆開她，站起來。
&ldo;海韻小姐，我可以告辭嗎？……下午學校還有一個活動。&rdo;
她扭過頭，用懷疑的和氣憤的目光嚴厲地望著他。
&ldo;謝謝你一大早跑來看我。如果你覺得我們在一起讓你不快活，以後你可以不再犯同樣的錯誤。&rdo;
一點惡毒在江白的受到破壞的情緒裡漫漶開來。
&ldo;謝謝你說出了我想表達的意思。除了別的優點，你還善解人意。&rdo;
她被他氣得耳根也紅了，鏡片後面的眼睛水濛濛的。
&ldo;我可以榮幸地跟你說再見嗎？&rdo;
&ldo;我也想請你給我同樣的榮幸。&rdo;
&ldo;那麼再見！&rdo;
&ldo;再見！&rdo;
他想，好啊，我們在這座斷崖上相識，又在這裡分手。
可是他沒走。他發現她背對著他，瘦弱的雙肩一聳一聳的。她在哭泣。
他傷害了一個過分羸弱的女孩子。江白向他走過去，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肩。
&ldo;海韻，我這個人有時挺混蛋的，不過他大部分時間不那麼混蛋。也就是說，他的本質是好的。……你肯原諒他嗎？&rdo;
她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卻不哭了。她用這種方式接受了他的道歉。
&ldo;雖然課程很多，看來我還得再學習一門功課。我得學會怎麼給愛哭的女孩子擦眼淚。……我沒有隨身帶手帕的習慣，我就用軍裝的袖子擦好了。&rdo;
他做出了一付為她擦眼淚樣子。她&ldo;卟哧&rdo;一聲，破涕為笑。
&ldo;你真沒臉。&rdo;她輕柔地說。
她原諒了他，並且平靜了。
&ldo;我們下去走走吧。站在這裡總讓人觸景生情。&rdo;她說。
兩人手拉著手走下斷崖。沒有沿原路返回去，卻順著海岸線向前走去。江白想起來了，斷崖中斷了他對城市邊緣的漫遊，現在他們倆正從他中斷的地方繼續前行。
海面上閃動著白亮的光片。海水一波波湧上沙灘，又一波波退下去。海韻索性脫掉鞋子，光著腳追逐沙灘上的浪花。她在這種簡單的遊戲裡竟獲得了那麼多的歡樂，讓江白心裡一時間湧滿了柔情。
&ldo;江白，快脫了鞋過來！&rdo;她嘻嘻哈哈地跑著，跳著，在平展展的沙灘上留下一串彎曲的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