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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闆並不想對他的誇獎表示感謝。她拉開一個抽屜，關上了，又拉開另一個抽屜，關上。
&ldo;請坐。對不起，我沒有時間和你閒聊，生意忙著呢。有話就說吧。&rdo;
焦同在房間內僅有的一隻小沙發上坐下，馬上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必須仰著臉跟女老闆談話。
他站起來。這樣女老闆就必須仰著臉跟他說話。
&ldo;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一個幹部，一個多月前因為你們的卡門小姐，在貴酒家門前跟一個叫胖三的流氓打了一架。你知道在部隊這叫犯錯誤，而且是嚴重的錯誤，&rdo;面對這位隨時打算將他攆走的女人，焦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慾望：今天他一定要多耽誤她幾分鐘，可能的話讓她少發一點財。&ldo;有人認為，他與那個流氓是為爭風吃醋打起來的。但是我們這位幹部自己說，他正與你們的卡門小姐談戀愛，他與那個流氓打架，是保護自己的未婚妻。如果是後者，問題的性質就不一樣了。&rdo;
他平靜地、居高臨下地望著女老闆。
看得出他的話有點出乎女老闆的意外。她眼睛裡那種咄咄逼人的光一時收斂了許多。
&ldo;有這種事？……你們那個幹部不是胡說吧？這種事你要跟卡門自己談才知道，&rdo;女人就是女人，一剎那間她似乎沒了主意，但也就是一剎那，她臉上重新現出了幹練果決的神情，離開高大的皮轉椅，立在門口喊了一聲：
&ldo;卡門，你過來一下！&rdo;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女孩子就出現在門外了。
&ldo;老闆，你叫我？&rdo;
&ldo;這裡有一個海軍同志，要找你瞭解一點情況！&rdo;
&ldo;老闆，我……&rdo;
&ldo;他又不會吃了你！&rdo;老闆有點生氣地說，&ldo;你有什麼說什麼，別胡弄他！&rdo;
女孩子望了焦同一眼。跟女老闆說話時她的目光還是柔順的，現在它們變得明亮和冷淡。
&ldo;好吧。&rdo;她說。
老闆沒有跟焦同打招呼就走了。門外的姑娘進來，站在門口。
門大敞著。
焦同將身子向她轉過來，望著她。
她很漂亮，江白的感覺不錯。他想，世界上的美女多得如同過河之鯽，但這個女孩子卻不能只用漂亮二字來形容，她是那種所謂花朵中的花朵，精靈中的精靈，詩歌中的詩歌。
真正漂亮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種似隱若現、水氣一樣繚繞的神韻，一種貫穿在她的目光、神情、面容、軀體之中的靈秀之氣。它與其說來自後天的教育和養成，不如說更多地來自先天的稟賦。
她就是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雙似乎有著許多層眼瞼的幽深、明亮的眼睛。一雙令他的心頭一震的眼睛。
難道他過去見過她嗎？或者是在夢裡，與她曾經相識？
四十歲的人還沒見過漂亮女子嗎？不，不是她的驚人的美震動了他的心，這震動來自另一個方向……
&ldo;你想問什麼？&rdo;她首先開口了。方才他一霎間的走神，彷彿反過來給了她鎮靜。
&ldo;卡門小姐，你坐。……你是叫卡門吧？&rdo;焦同望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容，將自己的思緒迅速收攏來，用平靜的語調問道，&ldo;我是江白所在部隊的政委，想跟你瞭解一些事，它們對江白－－也許對你－－是很重要的。&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