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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緊要的物事,也就隨她去了。
沈娉婷面上才現出點貨真價實的笑容:“這才有個嫂子的樣兒!你說你天天把東西捂那麼緊,又有什麼用?有本事把我哥也捂嚴實了啊?”
說罷也不待她反應,咯咯一笑,走了。
還真是升米恩鬥米仇了,她原本以為退一步海闊天空,都是一家人,總要彼此留些顏面,日後相處也容易些。誰知兩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硬生生逼得她一退再退,恨不得將她身上的肉都剜下來一一“借走”才好。
她冷笑一聲,起身翻箱倒櫃,找出七年前,洞房那夜的龍鳳燭。
紅紅的燭身上雕著精細的龍鳳紋樣,如今只剩了一半,上面蒙了層細灰,再精細也如泥鰍土雞一般,不見當年光彩。
安晴將它們點燃,珍而重之地插在床頭,自己爬到床上,躺好。
燭火搖曳,映得她眼角淚光閃閃。
她愛他,一直都愛,只是這愛被艱難的時光消磨,再不復七年前那般熾熱狂烈。
他們的愛發生在剎那間,彷彿燎原大火,但消逝卻是每天發生一點,如鈍刀子割肉一般。
她嫁過來伊始,也努力做個好媳婦,做個寬厚如母的長嫂。
可惜婆婆和小姑不太配合,而且,當她鼓起勇氣尋求沈庭的支援幫助時,他一句“我知道我母親和妹妹氣量小了些,都是一家人,你且忍忍。”讓她沒了脾氣。
都是一家人,她一直傻傻地把他們當作一家人,可誰又把她當作一家人了?
她多希望沈庭是對他的家人說,“安晴遠嫁過來,無依無靠,許多事你們且讓讓她”。
但他沒有。
她嫁過來三年,看到婆婆對她平坦的小腹不斷皺眉,聽到小姑以“童言無忌”為名,問沈庭,隔壁李家的媳婦過門一年就有了孩子,嫂子什麼時候生寶寶?
郎中說,夫人身子康健,可否讓我為尊夫號脈?
她偷偷瞞下這事,隻日日晚上為沈庭奉上補品一碗。
婆婆冷嘲熱諷:“媳婦是嫌為娘虧欠了尊夫?”
當你看一個人錯,她連呼吸都是錯。
四年調養,統統為他人作嫁。
沈庭不再以溫柔目光追隨,她受了委屈也不再軟語勸慰。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來還要聽你這些家長裡短,我心疼你,誰來心疼我?”
安晴受驚,愈發小心翼翼,步履維艱。
原以為在姑婆面前受的委屈都可以在他面前煙消雲散,到頭來不過是平添羞辱。
沈庭亦不願再對著她日日的強顏歡笑,日復一日,他睡書房的日子越來越多。
一日起夜,她忍不住繞路過去,卻見書房空空蕩蕩,她的夫蹤影全無。
婆婆的臉上罕見地多了些笑容,對她也略見溫柔慈愛。
可她莫名地知道,這不是為她。
然後便是熟知的戲碼。
面前那女人白膚勝雪,端得是青春無敵。
她作勢要跪,婆婆一句“使不得,有身孕的女人哪能這般不小心”讓她理所應當地與安晴平起平坐。
安晴搖頭,沈庭摔了茶碗,那女人怯怯扯著他袖管:“相公,莫要傷了手!”
回過頭來,眼底卻是笑意一片。
夠了,這日子。
那男人既已不愛,何必再死守下去?
她原以為他是她的世界,到頭來不過是水中倒影。
男人的溫柔迴護最是不能依賴,給與不給全在人一念之間。弗一收回,天塌地陷。
燭淚點滴,將她對那男人最後一分愛燃燒殆盡。
第二日,她照舊早起梳洗打扮,穿衣梳頭,描眉抹粉,俱是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