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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那個笑容燦爛唱歌非常好聽的小畫眉,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他一面哭一面抹眼淚,一面找回去的路。
但他其實並不想回去那裡,他覺得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送到那些惡魔的手裡,因為照顧他的阿姨總是會這樣誇他說:「我們小魚可真漂亮,小魚這麼漂亮,唱歌又這麼好聽,一定能很快就像小畫眉一樣被帶到有錢人的家裡去,過上好日子的。」
曾經他是真的以為小畫眉這幾天就會離開宅子去過好日子,所以他想去找小畫眉正式地和她告別,可是沒想到他卻會看見那樣可怕的一幕。
他忽然想到先前離開的那些同樣漂亮的姐姐們,她們都去了哪裡?
他哭著哭著就哭累了,又找了一個草叢蹲了下來,他無意識地抬起頭,看見了天上高懸的一輪圓月。
他呆呆地看著那輪圓月,覺得月亮亮晶晶、圓滾滾的,卻高高掛在天上,離他好遠好遠。
看著看著,一句唱詞突然冒了出來,他於是小聲唱道:「月兒如鉤,遙掛長天。清輝流瀉,下照無眠。我將我心寄明月,心隨清輝到君前。」
他那時根本也不知道唱詞是什麼意思,師父怎麼教,他就怎麼唱,當時在他所有學的唱詞裡,就只有這句詞裡有月亮。
然而正是這句唱詞,將沈玉帶到了他的面前。
「月兒如鉤,遙掛長天。清輝流瀉,下照無眠。我將我心寄明月,心隨清輝到君前。」
魚年躺在沈玉的懷裡,輕聲唱道。
現在他明白這句唱詞的意思了。
不過至今他都不曾跟沈玉說起當年才七歲的自己究竟見到了什麼,為什麼害怕,又為什麼而哭。
他在前一刻見到了可怕的惡魔,在下一刻就遇見了他生命中的奇蹟。
那晚他擦乾了眼淚,告訴了沈玉他的名字,小魚。
他怕他會和小畫眉以及那些姐姐們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便希望有人能記住他的名字。
沈玉親了親魚年的發頂。
那天他將小魚送至偏宅門口,小魚說認路了就自己跑走了,那是他首次意識到偏宅並不是沈老爺所告訴他的單純收養孩子的地方,只因為他看見了小魚細瘦的小臂上和小腿上那些絕不屬於摔傷的傷痕。
還有小魚為什麼會躲起來哭,也讓沈玉很是介意。
對於才只有一面之緣的小魚,沈玉始終也忘不了他使勁抹眼淚,假裝自己沒哭過的動作,這下意識的動作看得令人分外揪心。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疑惑,例如是誰教他唱的戲,又是為什麼要他學唱戲?學起來又要唱給誰聽?
這些疑惑讓年僅九歲的沈玉對偏宅升起了探究的心思。
後來當他終於一點一點扒開了裡面的糜爛和腐朽後,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重組了一遍。
他從未想過原來人間也是有煉獄的。
而在這些煉獄裡受折磨的,竟然全都是孩子。
他將魚年抱緊了一些,還好他的小魚足夠勇敢,其實真的就只差了一點點,他就要永遠失去他的小魚了。
【作者有話說】
未避免敘述和觀感混亂,大部分時候女裝魚年也會用「他」,包括小時候的回憶裡,被沈玉誤會是女娃的時候,都一律用「他」。(但有些他人視角描述時例外,會用到「她」)
第8章 ep8 沈「夫人」
發生在月夜山莊的事依舊漏了出去。
如今這世上想要牆不透風,並不是做不到,只是這次的事件沒有下這個功夫的必要,無論是陳梓珍還是黃勝賢,被知道真面目純屬自作自受,可問題並不在於他們的真面目是什麼,問題在於吃瓜群眾對他們的瓜毫無興趣,之所以被叫作「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