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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氣息從身後湧來，將她團團包裹。
片刻，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蕭滿伊猛然掙脫開他的手，轉身怒道：&ldo;你說留下我就留下啦？那這麼多年，我跟著你大江南北的跑，你可曾對我有片刻理解？當年說好一起闖江湖，你發現我是女子，就要毀約。女子怎麼了？對女子許下的承諾就不算承諾嗎？！結果剩我一個人，好容易湊齊銀兩，跟著你從京城一路來江南。為了尋一個跟你住的近的地方，你知道我去求了多少人？！&rdo;
&ldo;我天天來尋你，你卻從不來看我。我病了，在床榻上等了你七天，你才與你姐一起來將我接入莊。我承認是我一廂情願纏著你，我承認自第一次見你我便喜歡你，便願意這般做。可我心裡也覺著委屈。我師父總跟我說凡事要堅持，要守得雲開見月明，她說只有堅持下去，所做之事，才會有意義可言。&rdo;蕭滿伊說到這裡忽然退了兩步，她苦笑一下，&ldo;我堅持了這些年，連師父的遺願也背棄了，只想與你一起。&rdo;
&ldo;衍風，我問你，若那日我真地死了呢？你又待如何？&rdo;
屋外忽然落了雨，雨聲漸大。風透過窗隙吹進屋，穆衍風的神色明滅，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拳頭，&ldo;我不知道。&rdo;半晌，他沙啞道。
&ldo;你……不知道？&rdo;蕭滿伊睜大眼睛，愣然望著他。
穆衍風看入她的眼，須臾露出一個愁苦的笑容：&ldo;你當時若去了，我真地不知道自己會如何。&rdo;
蕭滿伊頓覺一股壓制不住的怒意用上胸腔，她回身幾步走到內間，舉起高几上的白瓷瓶&ldo;啪&rdo;一聲摔在地上：&ldo;你不知道？！&rdo;
瓷瓶清脆碎裂，瓷片分崩離析。
蕭滿伊跺腳指著穆衍風，淚水驀地決堤，&ldo;我告訴你，哪怕我蕭滿伊可以隨便為了你一句話去死，也並不是說我天生賤命。是、是，我無父無母，舉目無親。可人活於世，誰不寶貝自己這條命？誰的命不重要？！可你卻說我若死了，你不知道該怎麼做。好，我告訴你。我要你穆衍風一輩子都記住我，我要你一輩子都對我心存悔念，無法釋懷。我……&rdo;
&ldo;已經忘不掉了。&rdo;穆衍風抬頭望著她，對她慘然一笑，他走進幾步，對她伸出手：&ldo;你睡了三月，我日日除了練劍，便回來守著你。夜深睡著了，怕也要醒好幾次，總要過來看你還有氣息才算心安。&rdo;他頓了頓，笑得無奈，&ldo;其實你方才問我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你，我真不知怎樣答。我這個人，其實有點木訥，雖說平日與小於玩笑開得大，卻不知到底什麼才是喜歡。不瞞你說，我現在也不知道。&rdo;
&ldo;可若這天下，若能有個女子，能與我相伴一生一世，我希望那個人是你，滿伊。&rdo;
蕭滿伊垂眸望著那隻手，手指修長，指節因為長年持劍，所以繭很厚。她抬手，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出去。指尖相碰，她訥訥道：&ldo;不許騙我。&rdo;
穆衍風反手握住她的手，抬袖將不斷從她眼眶裡滑出的淚擦去：&ldo;我以前想得簡單，覺得年紀差不多了，就尋個賢惠姑娘為妻。去年秋天我住在萬鴻閣，有一天醒來，瞧見一個很漂亮，性情很好的姑娘在我床上。&rdo;
&ldo;其實若按我從前的想法，將她娶過來也無妨，何況當時我覺著她脾氣極好，相處起來亦極為和睦。不過我卻一直在心裡想，若我娶了她，蕭滿伊該怎麼辦呢。她定會來流雲莊來一哭二鬧，定會說我始亂終棄，定然會日日吵得我不得安寧。因此這個女子再好，我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