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有何不可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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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親王仍然沒有回應。
“殿下,老朽也懇請殿下以自身安危為重。天碑學院今日遭此滅頂之災,數千年基業毀於老朽之手,老朽已無顏面對恩師與歷代師祖。本來老朽早已沒了生志,一心只求速死,但老朽還有一個學院代代傳承的絕世之秘需要守護,不能輕易棄世。”
梁喻院首也一改先前失魂落魄的樣子,在披風內呼喚著聖親王。
見聖親王還是沒有回應,梁喻院首焦急地大聲喊了起來。
“殿下!殿下您如今是唯一有希望保全我天碑學院傳承的人,所以您千萬不能出事!您先放我出來,我把這最重要的事情跟你交代一下,也算了卻老朽最後的心願了。殿下!您難道忍心看著我一院師生,數百條性命白白死去?任由我天碑學院三千年的薪火傳承就此覆滅嗎?”
不知道是梁喻院首的哪句話打動了聖親王,翔雲披風的籠罩終於鬆開,蕭嵐與梁喻從披風下鑽了出來。
在放他們出來之前,聖親王已經招來了自己的七星劍,刺入地面,為二人撐開了一個小型的防毒護罩。
蕭嵐與梁喻院首看到眼前身軀殘破不堪的聖親王,全都驚駭萬分,蕭嵐的眼淚直接奪框而出,跪倒在地,顫抖著雙手捧起了聖親王已經失去知覺的左手。
梁喻院首也完全沒有想到,聖親王居然會受這麼重的傷。剛剛他和蕭嵐在承受爆炸威力傷害的一瞬間,就已經被聖親王以自己的翔雲披風給保護住了,所以二人只是有一些輕微的震傷與灼傷。
所以他不會知道,在外保護他們的聖親王,強行掙斷火蛇絲線後,又暴露在連環爆炸之下,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蕭嵐摸出懷裡的雪參玉蟾膏,一點點仔細地替聖親王的傷口上藥,然而在聖親王這種遍佈全身的傷口面前,一小瓶雪參玉蟾膏只是杯水車薪,更何況這寶貴的靈藥先前還用來給金吾衛們治傷了。
蕭嵐從白瓷瓶中再也搜刮不出一丁點藥膏了,但他還是堅持不懈地將瓶子倒過來,用手指在瓶裡摳著,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急躁。
終於,他的情緒徹底崩潰,他將瓶子砸在地上,赤手空拳把瓶子砸了個粉碎,然後他似乎仍然不解氣地瘋狂捶打地面,一邊捶打,一邊啜泣。令人動容的是,一個大男人,一個在武林世家中也算得上叱吒風雲的真武境武者,此刻居然泣不成聲。
聖親王緩緩地抬起右手,輕輕拍了拍了蕭嵐的肩膀,示意他鎮定。一旁的梁喻院首終於忍不住說道:“殿下……為了我等無用之人,何至於此啊!”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也哽咽了。
聖親王看了看他,微微搖了搖頭。
“命無貴賤。”
聖親王的聲音淡淡地飄出。在他僅剩的一隻右眼中,那種熟悉的清澈,依然在微弱的金光之下,驅散著四周的絕望與迷惘。
梁喻院首撲通一下跪在了聖親王面前。
“啪!”
在聖親王驚訝的目光中,他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老臉上。
這一巴掌,梁喻是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那顆揣測過聖親王的小人之心。就在六個時辰前,梁喻院首還因為聖親王提出要重新編撰《天衍錄》而質疑過聖親王的動機,對於聖親王想留駐在天碑學院的計劃,他甚至在背地裡開始謀劃了很多陽奉陰違去對付聖親王的小伎倆。
現實真是太諷刺了。看著此刻捨命護自己周全的聖親王,梁喻覺得他在這個不到自己一半年紀的後生面前,是那麼的卑劣、可笑與渺小。
梁喻終於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再世聖人”,他的內心沒有一絲陰暗與齷齪,他是繼承了書中描述的一切關於“君子”美好德行的完人。
梁喻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跟隨聖親王的人,都會甘願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