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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些事皆需要時間。

薛妙柔真正離開是在邊關多留過一夜之後的一個清早。

送走薛妙柔, 傅新桃招來之前找來在軍營幫忙的那些大娘子、小娘子們。她為她們每個人都準備好一份銀錢分發出去——今天過後，她便不再負責這些事情了。

待到將眾人遣散, 有些吵鬧的宅子歸於沉寂。

傅新桃坐在正廳裡面，安靜喝過一盞茶，送她們出去的春雨和秋杏折回來。

春雨一時感慨：「突然清閒下來，心裡有點空空落落的。」

秋杏笑：「你倒像個勞碌命。」

「聚散終有時，何況戰事平息對大家都是好事。」

傅新桃含笑淡淡出聲，「好了，我們也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京都了。」

新年將至。

她和蕭衍打算趕在除夕之前回去京都，好和家人團聚。

提到回京都終究是高興的。

「是。」春雨和秋杏相視一笑，齊齊應聲道。

·

薛妙柔離開邊關許多天，沈慕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許多天沒有見過她。往日時不時要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的人，忽然之間不再出現，這讓沈慕感覺出一種不習慣。

沈慕想到說不定薛妙柔是去了城裡。

畢竟傅新桃和那些大娘子、小娘子都回去了，她沒有道理獨自留在軍營。

生出這個猜測以後，沈慕直接去傅新桃的那處宅子找人。

他趕到卻撞見春雨和秋杏正在指揮底下的人往馬車上搬東西的一幕。

沈慕快步上前：「這是要走？」

春雨和秋杏聞聲回頭，沖他福一福身，秋杏答：「小姐打算這兩日啟程。」

想問薛妙柔如何……話未出口又咽回去。

沈慕只問了一句傅新桃在何處，繼而被春雨領著進宅子去找她。

傅新桃正在整理醫書。

見沈慕來了，也不多招待，只讓他自己坐下喝茶。

「喝茶便不必了。」沒有閒心的沈慕四下看一看，發現薛妙柔不在傅新桃這裡，於是望向傅新桃開口問，「你的那位遠房表妹呢……就是薛家的小娘子。」

傅新桃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回江南了啊。」

沈慕一愣問：「回江南？」

「不然該回哪兒？」傅新桃笑，「她家在江南，自然是回江南去。」

沈慕意識到自己是犯蠢了。

薛妙柔家在江南，要回定是回江南。

確實，不然該去何處？

「她幾時走的？」

沈慕追問，復掩飾般補上一句，「沒想到她竟不告而別。」

傅新桃不隱瞞的回答：「已經走了許多天。」

「算一算……」她沉思半晌，繼續說，「再有兩日怎麼都到家了。」

沈慕隱隱覺得不太對。

他皺皺眉問：「難道慶功宴過後她便走了？」

「差不多。」

傅新桃肯定他的猜測，「慶功宴的第二日，她說想回家，第三日出發的。」

沈慕便明白過來，放棄追問更多。

他蹙眉頷首：「原是如此。」話音落下，人已往外走。

薛妙柔不在這裡。

回去京都……也一樣見不到她。

說不定以後都再難見面，如果他不去江南找她。沈慕失神的想著，她雖是未出閣的小娘子，但已然及笄，此番回去，說不定她家裡人會幫她定下親事，然後……

想到這些，沈慕腳下步子頓住，站定在草木凋零的院子裡。

他仰頭看一看天邊那輪金燦燦的太陽，低下頭，立刻轉身回去找傅新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