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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成又想起一碼事,仰著頭曬太陽,悠閒地說:「可就這樣,好多姑娘喜歡張沉呢,因為他搞些破音樂,還遺傳了他媽媽的臉,你們這些文化人不知饑飽就搞些神神叨叨的東西,真是腦子有病,有一個甚至追到這裡來找我,說自己為了愛情坐了十幾小時火車才找來,我看著她想,這麼漂亮一個姑娘怎麼會喜歡張沉?所以我對她說,姑娘啊,你看我兒子像是能跟人產生愛情的人嗎?他現在怕是連人類都不喜歡了。」
旁邊程聲的胳膊開始打哆嗦,央求著:「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張立成轉頭拿那副骨碌碌上下轉的眼睛打量程聲,又問:「那你和我兒子誰是乾的誰是被乾的?還是換著來?」他琢磨著,看了程聲消瘦的身體許久,像是恍然大悟:「你這麼瘦,又不如張沉高,肯定是你被幹。」
他又瞧上程聲的臉,想到他家裡,好像在某些方面扳回一局,點著頭感慨道:「張沉搞同性戀能搞到你這樣的也不虧,我兒子太好強了,什麼都要最好的,哪怕搞男人也要搞最好的男人。」
程聲騰地站起來,想往出走,可緊接著外面的門微弱響了一聲,張沉拿著繳費單走進來,腳步聲很輕,很溫柔,程聲聽著這樣的聲音怎樣也無法把剛剛張立成的話和張沉聯絡在一起。
屋裡瞬間靜下來,張立成靠著輪椅的背佝起來,閉上眼抿起嘴,悠然自得曬太陽。
張沉看著對面身體止不住打戰的程聲,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輕聲問:「你怎麼了?」
「沒事。」
張沉知道有事,卻沒問什麼多餘的話,最終只拍拍他的肩,說話語氣放緩放柔和,「跟你說別來,你非要來。」
第49章 回家2
墓園在城郊,沒人管理,風吹日曬倒了好幾座碑。四周種著層層冬青樹,這座墓園因為離城中心遠才免於被夷為平地的命運,裡面也不大講究,地上蓋著一茬茬枯黃短草,裡面稀疏立著排排青灰色石碑,遠看卻是黑壓壓一片。但仔細看,一塊最普通的石碑旁打了排扎眼的木樁,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在惡作劇,可再看,那排木樁正好打在墓碑旁,等齊等寬等高,好像要和那碑的主人共存亡,或是要守護她。
晚上去墓園時程聲精神一直不好,黑夜裡張沉看了他很多次,最後猜張立成跟他灌了些不入耳的難聽話,於是把他往自己這邊攬過些,眼睛看著黑夜裡的碑,話卻是對他說:「我爸那人神經病,他跟你說什麼都不用在意。」
程聲輕輕說了一句「好」,卻猛地跪在李小芸墓碑前,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原本在另一排碑前燒紙的海燕聽到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大跳,等聽清這一陣咚咚咚原來是程聲對著碑磕頭,倒是鬆了口氣,嘴裡嘟囔著:「有錢沒錢,有權沒權,該難受該愧疚倒是一樣不少,沒比我們好到哪裡去。」
旁邊的張沉站得筆直,朝墓碑的方向輕輕叫了聲媽,周圍寂靜得慌人心,這短短一聲在黑夜裡還生出迴音,張沉忽然想起那些贖罪的佛經,他以為沒必要,因為已經過去太久,久到他快要忘記這個人的臉,再看到這張新面孔時他已經不想再記起這些事,他全都快要忘記了,小時候說他神經病的老師、冬天把他扔在山上的一群小孩、因為同性戀避著他走的老人,張沉早已不記得這些人長怎樣一張臉。於是他又輕輕對著媽媽的墓碑說:「你原諒他吧,這個人比我還倔,你如果不原諒他,他這輩子都要和自己過不去。」
說完他把手搭在程聲肩上,另一隻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頭髮,在空蕩蕩的墓園裡說:「我替她原諒你了。」
他們三個人燒了許多紙錢包袱,張沉程聲在這座碑前燒,海燕在緊挨著的另一排碑前燒,嘴裡唸叨著:「明明,我對你可夠好了,這麼多年還沒忘記給你燒錢,要知道我自己都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