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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海面波平浪靜,遊輪平穩地沿著航線破開海水行駛,白色浪花撞碎在輪船堅硬的艙體上,飛濺起晶瑩的水花,夜空遼闊,下弦月皎潔明亮,像一把傾斜的彎弓。
遊輪三層的會議現場,明燈高懸,綵帶環繞,歐式裝修富麗堂皇。
傅聞璟走下主席臺,來到連卓面前,看向連卓時眼神複雜,“連總,我們挑個僻靜的地方聊聊怎麼樣?”
連卓聽到他沒有再稱呼自己卓叔,稱呼變了,關係就變了,料想傅聞璟一定是知道了所有事,吳振華一定是背叛了自己。連卓心中有些怨憤,思來想去,也不覺得有哪裡虧待了吳振華,那只有傅聞璟抓住了吳振華的把柄進行威脅。
說著傅聞璟已經上前一步,繞到連卓輪椅後側,像從前那樣伸手去握輪椅。
因為沒有連卓的允許,青年握緊了輪椅扶手,不肯鬆開,身軀筆直,黑幽幽的眼睛跟傅聞璟對峙,沒有讓步。
過了半晌,連卓才鬆口,“小古,你去樓下吃點東西,過半小時來這裡接我。”
青年垂了眼睛,這才勉強鬆開手,順從地轉身走了。
傅聞璟推著連卓的輪椅,兩人從側門離開會場,走到了甲板上,上頭空無一人,只靠船舷邊上幾盞掛著的燈照明,海風吹拂,空氣腥鹹,偶爾幾點白色飛沫帶著海水特有的鹹澀。
“剛剛和我交易的對手是你?”連卓問。
“是。”傅聞璟承認。
“你早知道吳振華和我聯手的事,什麼時候起的疑心?”
“其實很早了,黎重死後我覺得事情蹊蹺,就開始調查當年的事,他跟我說了父親遭遇的一場智慧財產權官司,順藤摸瓜就找到了那家公司的人,才知道一切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
“怪不得沈良庭能那麼順利地幫博浪逃出圍困,一切不過是掩人耳目,你們背地裡一直是聯手的。”
“不是,”傅聞璟鬆開輪椅,踩上兩步階梯,走到甲板上,他面向大海,沉重吐出一口氣,“戲不真你不會信,他也並沒有原諒我,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沒資格再去談情說愛。”
說著,傅聞璟轉過身看向連卓,“為什麼?”
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了一句疑問。
傅聞璟原本積壓了不少問題,可真到了彼此開誠佈公的時刻,卻一下子不知該從何說起。畢竟這許多年來,他和母親都把連卓當成恩人感謝,從前連卓和父親關係很好,傅聞璟見過連卓許多次。只是不知為何週末傅遠山組織的家庭聚餐會叫許多朋友,從來不見連卓參加,只來過屈指可數的兩次。
那時的連卓還很年輕,膚白清秀,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苟,額前露出小小的美人尖,來了也只是遠遠站在一邊,拿著酒杯冷冷凝視,並不參與那邊歡聲笑語的熱鬧。傅遠山招呼他,讓他來燒烤,他就一整天老老實實待在烤架後頭,塗醬翻面,不到傅遠山再叫他,他既不抱怨也不走開,寧可空著肚子站一晚上。
“連卓什麼都好,人聰明,觀察敏銳,技術過硬,長得也一表人才。只是性子太怪,為人孤僻,可真要把他架到酒桌上,他又能落落大方地跟人應酬談笑,絕對不會失禮。所以他什麼都會什麼都懂,只是不願意做。”
這是一次傅遠山跟羅青聊天時,傅聞璟偷聽到的評價。在他心裡,連卓是個奇怪的叔叔,但面冷心熱,絕不算壞人。
這樣的人會為了利益背叛傅遠山,甚至痛下殺手,一定有什麼原因。
在呼嘯海風中,連卓冷冷說,“這些年我替你父親還的債不止這些,當初我為了把你們送出國花了很大精力,在國外我給過羅青錢,是她不肯要。你能來利星也是我出力促成。如今我只是把給你的再拿回來,可你不願意,看起來就像是我在搶。”
傅聞璟聽他